宣宁走后,李轻颜去了乾清宫,她想知道,赵鸿昱宣究竟是什么意思,一个声称爱自己至深的男人,与自己的前夫关系良好,这换谁相信他所谓的深情?
还没走多远,就遇上了安顺,他笑容满面地过来给李轻颜请安:“奴才给娘娘请安,皇上说,一会子下了朝,要来坤宁宫用膳,皇上想吃娘娘亲手做的药膳了。”
这是让李轻颜提前准备着。
这是口谕,也是圣旨。
李轻颜自嘲地扯扯嘴角,他是皇帝,以后自己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要看他的脸色。
就不该心软答应做这个破皇后。
“好,你去同皇上说,本宫候着。”
赵鸿昱下朝就来了,只见李轻颜坐在殿里,没有起来相迎和行礼的意思,他笑了笑走近:“怎么,阿颜心情不好?”
李轻颜站起来道:“王劲枫呢?你给他封了个什么官?”
赵鸿昱脸色僵了僵:“他……朕没有给他封官。”
“你还骗我。”李轻颜怒道:“他如今是五城兵马司的副都督,长公主的面首,竟然还有如此封赏,皇上好眼光。”
赵鸿昱也怒了:“朕眼光不好,你眼光好,你不是还上赶着嫁给他,给他当了三年娘子么?”
“所以,皇上确实是封了他官?”
“此乃前朝之事,你一后宫妇人,管这么宽做甚?朕是天子。”
“是,你是天子,好你个天子。”李轻颜气急,回头找东西,正好见入画手里拿着鸡毛弹子在弹飞,夺过就对着赵鸿昱抽,赵鸿昱未料到向来温柔娇气的她会动手打人,生生挨了一下,大怒:“你做什么?”
李轻颜倒拿着鸡毛弹子继续打,赵鸿昱举手挡住,一边跑:“你疯了,疯了吗?”
“是疯了,你休了我呀,这个破皇后本宫不干了,回娘家去。”她一边跑一边骂,一边抽,安顺看傻眼了,云娘和芍药都不也动也不敢动,殿外的宫女和太监们更是走也不是跑也不是,这一刻只盼着自己是聋子是瞎子,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李轻颜一路追着赵鸿昱跑了足半里,围着坤宁宫院子跑了两圈,才气喘吁吁停住,支着腰,一只手仍用鸡毛弹子指着赵鸿昱:“皇帝又如何?你是皇帝也是我的夫君,我如今就做了悍妇又如何?大不了你休了我,或者,三尺白绫你赐死我呀,老虎不发威,你们都当我是病猫啊,一个两个,都看我心软就来欺负我。”
说着说着就哭了,鸡毛弹子一扔,眼泪双流。
她本就娇艳如花,跑了一阵,双颊砣红,这一哭,如梨花带雨,更加娇美惹人怜爱。
赵鸿昱武功卓绝,要夺掉李轻颜手中的鸡毛弹子再容易不过,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一味躲闪,还故意不跑快了,感觉她要追不上,又放慢些脚步,二人在院子里这一追一逃,都出了一身汗,明明她这样冒犯是死罪,他却没有半点怒气,反倒之前心底郁积着的膈应都散了,他们这样,像极了乡下平凡百姓。
小时候听书,说乡下有恩爱夫妻,娘子生气相公时,会拿着鸡毛弹子追出几里地
第二百四十三章怕老婆会发达
相公从不还手,还被打得嗷嗷叫,但那对夫妻却携手到老,恩爱如初。
阿颜本是个守礼规矩的人,不似林婉容那般爱娇,与他相处时,太过规矩,连玩笑都少,总不肯越雷池一步。
小时候的她有点内向,见他时很腼腆,会害羞,却又执着,明明他不太搭理她,对她不假辞色,她仍会跟在他屁股后头跑,像个小尾巴,会偷偷送礼物给他……
这一回,是气急了么?
可她肯同他撒泼,何尝不是另一种撒娇?
只有当他是最亲近的人才会无所顾及撒泼撒气,所以,赵鸿昱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一丝丝窃喜。
“胡闹!”太皇太后大喝一声,李轻颜这才停下,扔了手中的鸡毛弹子。
“阿颜,你怎么回事?你是皇后,怎么能打皇帝?这是杀头的罪过你知不知道。”
李轻颜气还没消,摊靠在石墩上喘气,嘟嚷道:“杀头就杀头,让他杀了我好了,反正他阴谋诡计多得很,杀几个亲近的人又不算什么。”
“什么亲近的人?”太皇太后皱眉道:“阿颜,你在嘀咕什么,是不是跑累了?过来,到哀家身边来。”
李轻颜慢腾腾地往她身边挪,刚才跑多了,腿有点酸胀。
原本看到太皇太后出现,宫女与太监们心想,这下好了,太皇太后看见皇后拿着竹笤打皇帝,肯定会大怒,皇后恐怕要挨罚,就算不杀头可能也要被废掉吧。
哪知,太皇太后和蔼得很,竟重话也没多说几句。
皇后娘娘果然是最得宠的。
一会子太后也来了,也是听到了动静,太后忙给太皇太后行礼,李轻颜喘着气并未行礼,太后却先踹了赵鸿昱一脚:“臭小子,当了皇帝了不起吗?敢欺负老婆,看我不收拾你。”
“娘,儿子没欺负她……”
“怎么可能没欺负,阿颜多好的孩子啊,被你气成了这样。”太皇太后道:“阿颜啊,以后他再惹你生气,你别自个儿动手,别累着我宝贝曾孙媳妇了。”
赵鸿昱很委屈:“皇祖母,娘,被欺负的是朕。”
“你闭嘴。”太后道:“阿颜什么品性我不清楚么?说吧阿颜,他究竟怎么惹你了。”
“他……”李轻颜原想一吐为快,又忍住:“是……他要纳新妃。”
太皇太后和太后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太皇太后清咳了一声道:“嗯,阿颜,这事确实是让人糟心,可他是皇帝,纳妃是为了平衡朝局,你……体谅体谅,生气的话,可以把人关在屋里打,别闹到外头去,免得那些个古板的大臣们抓住把柄弹骇你。”
李轻颜点头,赵鸿昱委屈道:父们也太宠她了,以后儿子在这家里,还有点地位没?”
太皇太后和太后走后,李轻颜便回了内殿换衣服,赵鸿昱跟着进来,“阿颜,阿颜。”
他额头上挨了几下,起了包,红肿的两条印子很显眼:“阿颜,只是暂时的,只是暂时的,我知道你在王家受过苦,你讨厌他……”
李轻颜顿住:“那你还给他封官?”
“说了是林相封的嘛。”
“别拿林相当借口,他身份这么敏感,五城兵马司又这么重要,掌管着京畿安全,这个位置不经你同意,林相敢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