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容道:“这有什么办法?牛不喝水,女儿还强按头不成?”

“蠢货,你是个侧室,不趁着他与正室关系不睦之时,拢络夫君的心,早日为世子生下长子,你傻吗?”林夫人大骂道。

“母亲!”

这些话,若是以前,林婉容也觉得很有道理,但现在却真的不以为然……

“你竟然还是这副表情,有没有把娘的话听进心里去?那李轻颜是何等人?她小小年纪便能做生意赚钱,娘听说,李家二房的大多用度全都由她所出,她这样的人,心机有多深,你是她的眼中盯,肉中刺,这么些年,你们一直不睦,怎么一成亲了,在一个屋檐下了,反而关系很好了呢?你有没有想过,她是在用计?”

“可是母亲,她若真要与女儿争,大可以先与相公圆房啊。”

“她是个不能下蛋的母鸡,便是圆房了又如何?她是故意与你关系好,然后让你不好意思亲近世子,故意磋砣你的年岁……”

“母亲,您别再说了。”林婉容心中烦闷:“女儿也是女子,也要脸面尊严,世子他不主动到女儿房里来,难道要女儿贴上前去么?”

“有何不可?他又不是外头的男人,那是你的夫君,夫妻亲热是天经地义之事,有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他是君,你是臣,你主动是应该的。”

林婉容听了深受震动,半晌没有说话。

林夫人还想多说,林婉容只觉如坐针毡,又略略坐了一会儿就说府里有事,要走。

第一百七十六章偏心

林夫人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太过激动了,放软声音道:“难得回家一趟,用过晚膳了再走。”

林婉容没好气道:“阿颜回娘家了,要过两日才会回府,女儿可不正要趁这两日与世子亲近么?”

林夫人喜道:“你能想明白就好,那事不宜迟,收拾些东西就走吧。”

林婉容又道:“母亲,前年您给女儿的一尊玉佛呢?女儿想带回去。”

“玉佛?你还要做甚?前些日子你侄子在你房里看到了,闹着要玩,摔坏了。”

“摔坏了?那可是女儿花了五百两银子,又在护国寺开过光的,一直供在佛龛中的,他怎么能拿得到?”

林夫人眼神躲闪:“小孩子嘛,他哭高着非要,丫环仆妇们没法子,只好拿给她了。”

“不可能,那玉佛在女儿房里好些年了,小炎儿从未讨要过,怎么女儿出嫁没几个月,他就要那佛玩了?再说了,小炎儿向来懂事听话,母亲,您别把锅给炎儿背,玉佛究竟去哪儿的?”

“一尊玉佛而已,你非要了做甚?”

“因为女儿能嫁世子,又能遇到这到好的大妇,女儿觉得是佛祖保护了,所以,想请回王府去好生供奉,不行么?”

林夫人:“反正没了,你再去请一尊,去护国寺开光不就好了。”

“母亲,前日我在玉器堂见着了,那尊玉佛被嫂嫂卖了,是不是?”

林夫人尴尬道:“你……你别胡说,咱们家又不缺那几个钱,你嫂嫂怎么会做那等事?”

“怎么不可能?她向来与我不睦,恨我被母亲宠爱,她与大兄感情不睦,总把气发泄在女儿身上,这些年来,您总管着她,偏私女儿,可只要大兄说上一两句,您便又不管女儿了,偏私大兄。”

“你是女儿,以后也要多帮扶你大兄,他是你亲哥哥,一尊玉佛,你便不要与你大嫂计较了,她又怀有身孕了。”

林婉容道:“女儿原本也不想计较,见了玉佛,本要赎回去了事,但那掌柜却说,玉佛赎不得,是林家少夫人寄放在铺子里的,娘,那佛是女儿亲自请的,却在商铺里日日受钱财污秽侵蚀,是对佛祖的不敬,会失了灵气,嫂嫂就是故意的,她知道我看重玉佛,故意把佛放在我常去的玉器铺里,就是为了恶心我。”

林婉容越想越气道。

“好啦,说了只是尊玉佛,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的日子好不好过,在于你自己怎么过,真求神佛都能灵,那天下哪还那么多贫贱之人?个个也不事生产,只求神拜佛就成了。”

林夫人说完,就把她往外推:“你不是要回王府吗?回去吧,回去吧。”

林婉容就这样被母亲推出了门,气道:“娘,我本要送些礼物给大兄的,如此,那就不用再送了。”

林夫人立即拉住她:“是了,你回府,怎么没拿礼物,你兄嫂知道,会生气的,怎么这么不懂人情世故?”

林婉容冷笑:“对不住,不送了,女儿回去了。”

林夫人骂道:“你个不肖女,你大兄自小就疼你……”

林婉容却不愿意再听了,往马车上走去,林夫人在后面喊:“一定要好生侍奉世子爷,要早日怀上子嗣,只要为王府生下长孙,你的地位就稳固了,你地位稳固,你大兄和母亲我,将来才能有依仗。”

所以,母亲平日的疼爱是假的,母亲养她,让她嫁得好,就因为她将来能给父兄带来多少好处?

想想就难过,一路上,眼泪止都止不住,从小到大,只要是大兄看中的,不管是什么,娘都是给大兄,明明她才是小女儿,明明有些东西,大兄根本用不上,但只要大兄喜欢,母亲总是先仅着大兄,母亲是疼爱她,那是相比府里的庶子庶姐妹而已的,比起大兄,她在母亲心里真没多少地位。

回到王府,林婉容心情很不好,本想找李轻颜述说一番,可李轻颜还没回来王妃不怎么待见她,在王妃心里,唯一的儿媳只有李轻颜,好在李轻颜总在王妃面前夸她,王妃待她的态度才好了许多。

但也没好到可以同王妃说心里话的地步。

如此心闷无法宣泄,便独自在屋里喝酒,赵鸿昱回府,先去了关雎院,李轻颜不在,说是回了娘家,他怔了怔问道:“怎么突然回了娘家?可有同母妃请示?”

“回世子爷的话,请示过王妃了,世子妃身子不适,怕李夫人担心,回家从头再来两日以宽父母兄嫂的心。”

赵鸿昱又问:“她为何没着人知会本世子?”

云娘道:“回世子,您在外头办差,世子妃也不知您会在何处,所以留奴婢在府里向您禀报。”

赵鸿昱冷哼一声,转身出去。

赵鸿昱心情烦闷,便让下人拿了酒菜,天气颇热,让人把酒菜罢在了水榭,沐浴了一番,洗去了身汗尘,感觉轻爽了许多,往水榭去,却见林榭里,林婉容正举着酒杯对着月亮笑道:“来,喝一杯。”

然后,一口饮尽,喝完后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对着月亮道:“月亮,你说,上面真的住着嫦娥吗?嫦娥有没有后悔当初背叛了夫君?”

然后又自言自语:“自然是后悔的,可她又为何要后悔啊,为自己而活错了吗?那后羿一心只想着百姓,成日在外,很少回家陪伴,与这种男子在一起再长久又有什么意思?她自私一些又如何?若夫君待她一心一意,她又怎舍得……”

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一时说母亲偏心,一时又说大兄自私,一时又骂:“赵鸿昱,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为什么你的眼里一直没有我,你只能看得见阿颜,是,她是好,可我也有我的好啊,你为何看不见呢?算了,看不见不看不见吧,我也要学着慢慢放下你,阿颜说得对,我们女人,应该更看重的是自己,不为任何人而活,只为自己。”

第一百七十七章如何才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