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安排好了?”赵鸿昱冷哼。

祥福挨了批,正莫明,就见赵鸿昱进了偏殿。

侍卫正举起板子,小太监在一旁数数,板子就要落下,李赵鸿却往李轻颜趴着的凳上一坐,那板子就落不下来了,侍卫愕然地举着板子:“世子爷……”

林婉容可没那么好的命,板子重重落下,痛得一声惨叫,一侧目,看见了这一幕,瞪大眼睛:“昱哥哥,你……”

赵鸿昱道:“婉儿,圣上旨意,我也无能为力。”他说得和脸真诚,眼中满是温柔疼惜:“放心,祥福公公打过招呼了,不会很重,我也备了上好的伤药,不会放疤的。”

林婉容还想说什么,第二板子已经落下,痛得直咬牙,就见这边的侍卫将板子落在地上,小太监面无表情的数着板子,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样有何不对,只林婉容受伤的世界达成,她的眼神由难过惭惭转为怨恨,伤心地闭上眼,任那板子落下,再不哼一声。

十板子过后,林婉容背后血肉模糊,根本无法下地行走,赵鸿昱叫来了两副担架,把二人抬了送出宫去。

李轻颜一板子都未挨,自然没伤,躺在担架上不过也就做做样子。

一出宫她便让人将自己送去晋王府。

赵鸿昱却没跟来。

晋王妃得了消息,皇帝把林婉容和李轻颜都打了板子,正担心,李轻颜来了,见王妃脸色苍白,眼圈立即红了,拉住王妃的手就要探脉,王妃却问;“你……你可受伤?不是挨了板子么?怎地还来王府了?”

李轻颜眼神微闪:“那个……我没挨板子。”

“皇上撤了旨意?”晋王妃愣住。

李轻颜摇头道:“不是,世子他……坐在我的凳子上,那板子就……没打着我。”

“那林婉容……”

晋王妃叹气:“阿昱这事做得也太过了些,岂不得罪林相了?”

李轻颜加内疚:“是啊,若有心人拿着做文章,那便是抗旨不尊了。”

晋王妃拉住李轻颜的手:“阿颜,阿昱待你的心,你可明白了?”

李轻颜也确实没想到,赵鸿昱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想想自己又提了一回退亲,着实有点过份。

赵鸿昱去了林相府,林相也知道了刑房的事,脸色不太好看。

赵鸿昱道:“林相可知今日鸿昱为何会如此明显偏帮李三娘子,而让林姑娘挨了打?”

林相冷声:“难道不是世子爷偏心吗?”

“阿颜未和离之前,我想娶的是婉儿,是要给她正妻之位的。”赵鸿昱道:“婚事是皇上赐婚,我们当臣子的,自当尊旨行事,且将来婉儿的身份不会只是侧室,林相应该明白,我需要李家,也需要李三娘子,这事,林相应该能理解的吧。”

林相点头:“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寻常,老臣明白。”

“可婉儿不该一直针对阿颜,皇陵之事,若非婉儿闹,如何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如今造成了什么结果?皇祖母被贬景阳宫,长公主挨了三十板子,婉儿和三娘子都受了罚,我母妃也病倒了。”

林相明白,赵鸿昱可以两个都救,两个都不用挨打,帮一个不帮一个,当然是要惩罚林婉容,叫她以后行事不可再任性,也告诉她,他不喜欢争风吃醋不识大体的女子。

所以,林婉儿挨了顿板子后,又被自家亲爹又骂了一顿,林夫人气不过:”都是世子的女人,世子凭什么救一个不救一个,我林家就这么比不得李家吗?那李轻颜是个二嫁女不说,还是个不能生蛋的鸡,我婉儿还是黄花闺女呢,以后子嗣上,还得靠婉儿呢。“

听了这话,林相顿时气顺了,想起赵鸿昱说过:不会只是个侧室……

也就是说,等将来,世子爷入主东宫,正室会是婉儿……

晋王府里,王妃拉着李轻颜手道:“阿颜啊,你不可再鲁莽了,今日多危险啊。”

李轻颜给王妃服了药,问:“姨母,皇后娘娘常欺负你吗?”

晋王妃笑得淡然:“无事,婆媳嘛,总有处不好的。”

又道:“不过,你进门后,我待你便如亲生女儿。”

李轻颜伏在王妃怀里,嗡声嗡气:“姨母,阿颜会一辈子孝敬您的,不让任何人欺负您。”

王妃抚着她的秀发:“好,阿颜最乖了,不过,以后退婚的话,以后再也不许说了,你伤阿昱的心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过往

李轻颜道:“王妃,阿颜想知道太子妃为何抛下十九郎去守皇陵?”

晋王妃叹气道:“你还是关心十九郎更甚,阿昱知道了,又会伤心。”

“姨母啊,人总是更怜惜弱者,昱哥哥有您养育陪伴,有姨父教导规训,父母双全,慈仁疼爱,可谓在蜜里长大,十九郎则幼时丧父,生母又将其抛下,缺失了父母疼爱教养的孩子,性子孤僻古怪了些,侄女与他师出同门,总有几分情谊在的,自是关心多一些。”

李轻颜坦坦荡荡,并未遮掩,晋王妃叹气道:“总不能他弱就事事都对吧,阿昱待你一片真心,你难道就看不见吗?阿颜啊,人的心一偏就很伤人啊,想想你祖母是如何待你大伯母和你娘吧。”

这个,不能混为一谈吧!转念又觉确实如此。

“姨母,阿颜只是想给十九郎治心病,他好了,阿颜就会少惦记些,也能放心。”李轻颜道。

王妃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你且扶我起来,有关于太子妃的往事,在宫里是禁忌,皇后下过封口令,当年的知情人,死的死,离宫的离宫,如今也就几个老人还在,也大多闭不谈,怕惹祸上身。”

王妃在李轻颜殷切的期待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屏退左右后,慢慢细说。

太子妃并非太子殿下的心上人,太子有个青梅,是他的大表姐,而那位表姐,比太子大了八岁,昭仁皇后自生下太子后身体就亏空了,便让其姐姐虞国公侯夫人来宫中帮着照看太子,虞国侯夫人进宫时,常带着女儿一道,在宫中陪太子玩耍,因着大好几岁,表姐便带着太子玩儿,太子性子柔善宽仁,晋王和宁王几个兄弟常欺负他,太子挨了欺负不爱告状,他那表姐就为他出头,曾经还暴打过宁王一顿。

太子十岁时,表小姐已经十八了,早到了议亲的年纪,昭仁皇后做主,将她许配给当年的新科状元。

自从表姐成亲后,太子便失魂落魄的,书读不进,课也不愿上,成天蔫头耷脑的没精神,昭仁皇后还以为他中了邪,请道士进宫驱过邪。

后来发现,只要见到状元夫人,太子的情况就会好很多,他还很粘大表姐,常往状元郎府里跑。

到了太子十四岁上,表姐已经为状元生了一儿一女,太子仍常往表姐家跑,终于昭仁皇后觉得很不对劲,抓了太子身边的宫女一问才知,太子与表姐有私情,昭仁差点气晕,便让皇帝将状元郎调离京城,外放为官。

一边积极为太子议亲,太子一开始很抵触,后来见太子妃的相貌与表姐有几分相似,而她们本就是表姐妹,是太子另一个姨母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