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文殊兰那头,我精心设计的分手计划也在同步实施,却收效甚微,连连碰壁。
为了让他能够尽快厌烦我,我扮演起因沉醉在恋爱中难以自拔的,于是开始对身边优秀恋人产生明显焦虑感的重度疑心病患者。
文殊兰通电话,我要站在旁边倾听。
文殊兰发短信,我要凑到旁边盯梢。
我甚至会每日雷打不动地向他讨要手机进行例行检查。没错,我在主动侵入他的私人领域,并且不打算给予他喘息的空间。
大多数人都会对此难以忍受。
却不料,文殊兰分外吃我这套,递给我手机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神色坦荡自然,唇边还留有微微笑意。
要让不知情的路人瞧见,指不定还会误以为是他在逼着我检查他的手机。
恍惚间我产生一种错觉,我是马戏团里的小丑,而文殊兰是席间的观众。
我在台上丑态毕露、洋相百出,他在台下……或许会欢笑、会拍掌,但他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因为他明白这不过是场即兴表演。
这种错觉令我顿时没了兴致,暗骂晦气,用手指草草扒拉屏幕两下,就把手机交还给文殊兰。
装吧,我看你还能装多久。料想这贱人肯定对我早有防备,能有胆量让我随便翻阅手机,定是提前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就算真有什么蛛丝马迹,消息恐怕也早就被清空到毛都不剩。
大不了对着耗,有什么了不起?
很明显,文殊兰正处于热恋期阶段,那些对我无条件的包容忍让,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热恋保质期稍纵即逝。
时间长了,他总会对我产生厌烦情绪的,我坚信。
……哈,坚信个屁。
随着时间的推移,文殊兰对我的包容忍让越发没有下限。
我喊东,他就绝不会喊西。如果哪天我要求扇他左脸,他说不定也会感恩戴德地将右脸侧过来给我打。
为了消除我的“顾虑”,他甚至打算将我介绍给他的一众好友们认识。
我实在不想融入他的社交圈,以时间冲突为由拒绝了好几次。但他性子从小便十分锲而不舍,我向来磨不过他,只能赴约。
因为对这次聚会并不重视,我连造型都懒得打理,穿得颇为休闲。
反倒是文殊兰,破天荒地抓起刘海,还喷了香水,打扮得像只求偶的花孔雀。
“好看吗?”他转过头看向我,语气有些忐忑。
我嫉恨他美貌,心中妒火高涨,却是微笑点头:“兰兰一直都很好看。”
文殊兰面皮微红,唇角稍稍上扬,弯起的弧度极其克制,笑得腼腆含蓄,真是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莲花。
然后他便带着这样的笑容,说要帮我弄头发,连哄带骗地拽我进了客厅卫生间,再反手关上门,却是把我按在墙面又亲又咬,还让我猜他嘴里是什么味道。
当然是草莓。
这么大的人还用水果味的牙膏,不觉得很幼稚吗?
我挺想出言讥讽他几句,奈何一张嘴,只能发出那种听起来就很不对劲的喘息。
“殊兰,一粟,快两点了,不要让朋友等太久。”
一门之隔,蒋瑶的催促分外清晰。
我打了个激灵,猛然记起今天是周末,她和方非池不需要上班,都待在家里。我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在他们眼皮底下和文殊兰肆意亲热。
被发现了会怎样?
我冷漠心想,他们肯定会站在文殊兰那条战线,反过来斥责我不要脸,用龌龊手段去勾引他们心目中优秀又纯情的好养子。
也对,他们怎么会猜得到呢?
像我这种一没长相,二没智商的废物蠢材,竟然什么手段都不需要使,那贱人所谓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就已经匍匐在我脚边,为我神魂颠倒,意乱情迷。
想想挺可笑的,我却笑不出来,心底郁结更深。
“别这样,爸妈还在家。”伸手把他推开,语气是温柔的埋冤。
“知道了,瑶妈。我在帮哥弄头发,马上就出来。”文殊兰面色不改地撒着谎,而后轻声哄我,“没事的,门锁好了。再亲一下,就一下,嗯?”
不待我拒绝,他已经再度靠过来,双臂紧紧环住我腰,低头吻下来。
柔韧舌尖勾住我舌尖轻吮,缠绵地舔舐过上颚,以掠夺者的姿态纵情搜刮我口腔津液,等分开交接的唇瓣,还牵连出一道粘腻晶莹的丝涎。
我快被这个绵长的吻逼到窒息,眼里满溢水雾,胸口不住起伏。
幸好有墙壁作为着力点,否则按照我现在腿根发软的程度,定然会瘫坐在地。
文殊兰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觉出耻意,想偏头逃避他视线,却被他捧住面颊。
“哥。”他舔断丝涎,语气愉悦,“你现在从里到外,都是我的味道了。”
真把自己当狗了是吧,还按照气味来划分领域归属……可笑!
我微不可察地磨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