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喜直送他到那悬崖上,望着他的背影在初升的朝阳中越行越远,心里没来由的就泛起一股难受感觉来,他不晓得这种感觉就叫做失落
,只以为是自己又犯什么奇怪的病了,也不去在意,直到沈千里都走得没了影子,还忍不住在那里痴痴望着,弄玉花蕊分别对视了一眼,都忍
不住偷笑起来,暗道公子若知道大喜哥都快化成望夫石了,还不知道怎么欢喜呢。
沈千里一路的疾驰,连头都不敢回一下,生怕一回头看见李大喜还在望着自己的话,他会就此拨转马头。说句实话,如果今天不是他的师
傅被羁押在赌场里,换作天皇老子,他也不会去管那家伙的死活。对李大喜,他是一刻都不想离开,哪怕会被笑话什么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可没办法,毕竟那还在赌场里等自己去救他的老头是师傅,好歹教了这么多年的武功,小时候让他骑了那么多年的马,还是有些不忍心啊
。
「那个千里啊,我知道师傅这次做的不对,不过、不过你压压火气,别人丛赌场里捞出来,结果死在你的手里了。」沈德小心翼翼看着师
弟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劝。嗯,依照沈千里对李大喜的迷恋程度,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
沈千里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像是那么狼心狗肺的人吗?」他哼了一声,仿佛忘了自己在认识李大喜之前,是狠辣到连狼心狗肺都没有的
地步的。
沈德和杨绍同时松了口气,忽见沈千里勒马回头,像早已消失在视线中的山寨方向留恋望了一会儿,方喃喃道:「不会分开太久的,大喜
,这一回,让你好好的想我,想明白……你也是没我不行的。」
沈德和杨绍一个倒栽葱摔在了马下,杨绍疼的龇牙咧嘴站起身来道:「拜托,当家的,下次说这种深情的话时,先把我们俩支开吧,您…
…您实在是不适合说这种话的。」
沈千里没有言语,只是双腿一夹马腹,那名驹长嘶一声,当先跑了出去,风一般疾驰向天地之间。
一行三人急奔了三昼夜,离杭州渐渐的近了,这一日烈阳当头,三匹马儿纵是名驹,也都跑得一身是汗,连光滑的鬃毛都被打湿。沈德便
道:「千里,天气太热了,何况这三日来也没怎么休息,我们练过武功,马儿可禁不住,前面有个茶亭,不如去那里歇歇,让马儿也吃些草料
,咱们也喝碗茶解解渴怎么样?」
沈千里点头,三人下了马。那茶亭虽是开在路边,但却也十分的大,立刻便有小伙计带笑迎了上来道:「三位爷喝点什么?茉莉花茶?还
是菊花茶?这里还有上等的碧萝春和西湖龙井,要不要来一壶?」一边说一边把马交给另一个伙计,带进去喂草料了。
沈千里要了一壶龙井,几盘点心,三人慢慢吃着。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忽见远处来了一队人马,到得近前,却是一队人护着一辆华贵马
车,沈千里一看就呆了,等看到那马车中下来的人时,不由得站了起来,失声道:「聂十方,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那聂十方看见了他,也是一愣,忙含笑上前,和沈德等见过后,方坐下道:「我本来要回山寨的,后来听说师傅在杭州,这大半年没见了
,正巧无事,便去见他一面。倒是你,不是和大喜哥回山寨了吗?这才几天功夫,又出现在这一处儿了,真真的是神出鬼没啊。」说完哈哈笑
起来。
沈千里眉头一皱,奇怪道:「怎么?你师傅也在杭州吗?奇怪,那我师傅没遇见他?否则怎会被人关押在赌场里呢?五派虽然不和,但一
方有难,肯定是同舟共济的,你师傅若知道,怎会任由我师傅被人欺负,他们两人联手,天下有谁能敌,思,难道真的没遇上么?」
聂十方惊讶道:「什么?谁告诉你说林伯伯被关押在赌场里?他和我师傅两个现在正在杭州的别院里斗嘴下棋呢。我是前天接到的信,信
上只提了一句,说林伯伯不知为什么赖在杭州我们的别院里不肯走,我师傅去了后,两人每日里斗棋斗嘴斗酒,倒也不寂寞,我还以为你知道
这事儿呢,刚才还想着你是不是也去杭州拜见林伯伯。现在看来倒不像,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竟骗到你头上去了。」
沈千里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想了想那日送信的弟子,确是自己青山派的人无疑,虽然没见过几面,但他认人向来是过目不忘的,既然如此
,他为什么要骗自己,难道那人是朝廷的奸细,故意调虎离山攻打山寨吗?
「对了,大喜哥到山寨了?你把他抛下自己出来了啊?嗯,不过还好,你们总算也不是什么新婚了,更何况人家说久别胜新婚对不对?哈
哈哈……」
聂十方促狭的笑,不等笑完,忽然见沈千里脸色大变,倏然站起身来大吼道:「不好,中计了,师傅你这个老混蛋。」
他骂完,招呼也不及打一声就蹿出了亭子,只对聂十方说一句:「借你的逸云一用,你骑我的踏雪。」声音还在空中回响呢,他人已经上
了马,转眼间就无影无踪。
被扔在茶亭里的沈德和杨绍都看呆了眼,等他们回过神来,当家的早已去远了。两人你望我我望你,都是大眼瞪小眼,又听聂十方问他们
道:「千里是怎么回事?怎么说着话就跑了,何况他不骑自己的马,骑我的逸云干什么?」
沈德无奈的苦笑一下:「聂当家的,你问我们啊?我们还想找个人问问呢,好象你一说大喜哥,当家的脸色就变了,奇怪,明明说我们老
爷子赌输了钱,被几个绝世高手关押在赌场里出不来,等着我们救命呢,怎么转眼间就去你们的别院赖着不走了,我们杭州也有自己的好几处
庄子啊,未必就比你们的差吧。」
他说完,聂十方也变了脸色,失声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他们调开千里的用意竟是为了算计大喜哥。」」
这回沈德和杨绍吓了一跳,忙问端的。聂十方摇着扇子凝重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事情应该是这样的,菡芳仙子屡次因为大喜而受辱,
她那样高傲的人哪咽的下这口气,可因为千里,她又不敢明着对付大喜哥,何况千里与大喜哥形影不离,她也没有下手的机会,这个女人便想
出借刀杀人的计策来,你们想啊,青山派的那些长老们怎么可能容许千里为了大喜哥那样的人放弃菡芳仙子,放弃那五派领袖之位,所以只要
菡芳稍稍的透点口风,不用她出手,那些长老们便能亲自动手除去大喜哥了。」
这回沈德和杨绍脸上也变色了,颤声道:「什么?老爷子们……要对付大喜哥?」他们的身子也有些抖,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们早
已经接纳了李大喜成为他们的寨主夫人这个事实,他憨厚善良的性格以及对沈千里产生的影响,让土匪们对他都由衷生出喜爱之情,如今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