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恪都不知道今晚这是第几次被气笑了,“你见过哪个狱警给监狱的犯人过寿的?我没有把你送进监狱已经是最后的仁慈了。”

“过寿?下辈子吧。”贺瑾恪也没有继续和贺征争论,没有意义。

说完话贺瑾恪就起身往外走,他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那些回忆又要出来了。

贺征见这次提的要求落空了,他知道贺瑾恪向来说话算话,他的这个算盘算是落空了。

可是他被关在这里三年了。三年来他除了这里的保镖之外再没见过任何一个外人,再这样下去他会疯的,他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了,至少,他想见一见外面的人,哪怕是外面的一条狗呢。

看到贺瑾恪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贺征急了,“你这个不孝子,当初你出生之时我就应该掐死你,早就知道你是一个祸害,当初他们欺负你的时候我不应该选择视而不见,我应该让他们欺辱的更狠一些,应该把你欺辱出神经病来,这样你不止不能碰女人,就应该让你成一个变态,被关进神经病院去。”

贺征的辱骂那么刺耳,贺瑾恪以为他不在意,可是心还是狠狠的疼了一下,他外公说他不够狠,至少他从没想过要贺征的命。

贺征的话成功的让贺瑾恪陷入了过去的回忆里,那些被人欺辱的日子在他脑海里放映,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那个只有五岁的贺瑾恪被人泡在粪桶里,被人灌各种各样的东西在肚子里。

还有那些女人的手,她们就像魔爪一样不停在他身上游走,他厌恶他恶心可是他无处可逃。

还有母亲越来越冰冷的尸体,还有那股越来越重的尸臭,四岁的他抱着自己的母亲抱了两天两夜,盛夏六月的天气让尸体臭的格外快一些。

最后是六岁的贺瑾恪,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小小的他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小鬼,浑身是血,地上是抽搐这的好几个女人。

他用尽一切办法想忘掉那些梦魇,可是越是想忘记,记得却越清晰。

他慢慢的变得越来越阴狠,外公说他不够狠,他就亲手杀掉那些曾经给过他伤害的人,周家的那些人不服他,他就把周家连根拔起再重新栽种。

阿黑看贺瑾恪有些不对,眼神空洞没有焦距,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孤寂之感,

“阿灰,怎么办?家主看着好可怜。上一次这个样子的时候还是把贺征关起来那次,家主就不该来这里,贺征说话就往家主的心窝子上捅,我真想揍他一顿。”阿黑和阿灰开车跟在贺瑾恪车的后面,一路都在担心贺瑾恪。

毕竟上一次贺瑾恪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持续了好几天,整个人不吃不喝关在屋子里好几天,那几天所有人都不敢懈怠,就怕贺瑾恪会出事。

尹航等到深夜的时候才听到院子里有车子开进来的声音。

尹航连忙从屋里迎接出来,贺瑾恪一下车就看到穿着居家服站在门口等着他的尹航,心里一下就生出来一种委屈之感。

只是为何有一种委屈的感觉呢?长这么大以来他都不记得委屈是什么感觉了,可是为何看到尹航的那一刻,他一个大男人会感觉到委屈呢?

“阿航”张嘴叫尹航名字的时候竟然有一丝哽咽。

尹航自然听出来了,只是愣了一秒钟就跑到贺瑾恪面前看着贺瑾恪发红的眼睛,“阿恪,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尹航抬起手摸着贺瑾恪的脸颊,她不敢说的大声轻柔的问贺瑾恪,像是怕吓着贺瑾恪一样。

阿黑和阿灰听到贺瑾恪那句“阿航”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他们怎么感觉现在的贺家主有一点小媳妇的感觉呢?

贺瑾恪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刚到自己肩膀的尹航,心里的那种委屈更重了,“阿航,抱抱!”鼻音相当重啊。

尹航张开双臂把贺瑾恪抱进怀里,“阿恪,我在呢!我会一直在的。”

贺瑾恪抱着尹航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阿恪,走,先去吃点东西,不然晚上睡觉会饿的睡不好的。”

尹航拉着贺瑾恪的手往别墅走,贺瑾恪的听话的跟在后面,身上的那种孤寂之感和冷气早已经不见踪影。

看着贺瑾恪和尹航进了屋子,阿灰怼了怼阿黑,“放心吧,这次有夫人在,家主不会有事的。”

“真的?”

“你见过家主那个样子吗?”

“没有”

“那就对了,说明夫人在家主心里是不一样的,没发现吗?家主在夫人面前是完全放下防备的。”

尹航领着贺瑾恪进了屋子来到餐厅,自己去厨房把给贺瑾恪留的粥端出来,“你胃不好,吃点软和的再睡,我一直让人温着的,一点都不烫。”

尹航把勺子递给贺瑾恪,可是贺瑾恪却没有要接的意思。

以前他回来的时候等他的人是全叔,可现在等着他的人是尹航,这种感觉和全叔等他是完全不一样的。

“阿航喂我!”贺瑾恪不知为何,在贺征那里受了委屈,现在看到尹航,他就想撒娇。

尹航轻柔的声音,柔软的抚摸,让他千疮百孔的心一点一点的好像在慢慢的愈合。

尹航想把勺子摔在贺瑾恪的脸上,可是看到贺瑾那委屈的小眼神,尹航连一个白眼儿也翻不出来。

“啊”最后,尹航还是把一勺粥吹了吹,送进了贺瑾恪的嘴里。

第29章 商量一起办公

贺瑾恪眼里含笑,一口一口的接受着尹航的投喂。

一碗粥喝的一点都不剩了,贺瑾恪都没有把眼睛从尹航的身上移开。

尹航把贺瑾恪的碗洗掉,这才拉着贺瑾恪上了楼,“进去洗澡”尹航把贺瑾恪的外套给脱下来,把贺瑾恪推进了浴室。

贺瑾恪进去之后又探出头来,红着眼睛说:“阿航陪我一起。”眼睛红红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让尹航拒绝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其实每当这个时候,贺瑾恪最怕的就是他自己一个人,可是以前他逼着自己适应那种孤独和那些记忆里的恐惧,可是现在他只想尹航陪着。

最后,尹航陪着贺瑾恪进去一起洗,这是他们第一次共浴,当然不会是最后一次。

虽然彼此坦诚相向,彼此抚摸着却无关情欲,更像是为对方抚摸着心上的伤口,好像这样抚摸着,就能让对方心上的伤能好一点。

这一夜,两人谁也没有多说,贺瑾恪不说尹航也不刻意去问,只有他想说的时候,那些不堪和痛苦,在说出来的时候才不会把自己刺的那么痛。

尹航抱着贺瑾恪,贺瑾恪一米八八的大个,蜷缩在尹航的怀里,尹航能感觉到贺瑾恪今天的无助,她不知道该如何开解他,只能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贺瑾恪的后背。

阿黑他们以为贺瑾恪这一次,又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才能好,就连全叔和全姨他们听了阿黑话之后,也是这样以为的。

可是,早上贺瑾恪却穿好衣服拉着尹航的手从楼上下来了,脸上还挂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