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和情人的前任相处这件事显然大大超出他的社交能力范畴。

不知道他和傅翌明的关系好不好。如果关系不好，自己擅自将人请进屋是不合适的。可就这么在门口等着……也太难顶了。

刚想拿出光屏，傅翌明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思清？不是说明天上班聊吗？”

叫郑思清的男人摊摊手，“情况有变，我爸刚刚告诉我的，等不到明天了。这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问你在哪你又不回消息，就过来看看你在不在家。”

“你一向运气很好。”傅翌明在二人的注视下打开门，礼貌地道，“请进。”

郑思清施施然进去了，熟稔地找出拖鞋换上。宋黎还杵在门口，傅翌明有些奇怪，“怎么了？”

宋黎面露难色，“我进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们要聊的内容涉及机密，你需要避嫌，”傅翌明无奈道，“仅此而已，你在乱想什么。”

“没……那我先回去了。”

和人交往是宋黎的死穴。也不知道郑思清有没有听见刚才这么蠢的对话，宋黎手忙脚乱地换好鞋，兔子一样直直溜回卧室。

军部毫无预兆地要再次大调整，郑思清的消息相当及时。谈完正事，郑思清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他不像是你家里推过来的。你们在一间卧室睡？”

傅翌明点头，“是。”

“你睡眠这么轻，稍微动一下床垫都会醒，现在居然也可以和别人一起睡了。”郑思清的神色变得复杂，垂眸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次……之后，我都会去旁边的卧室。”

察觉到他情绪有些低落，傅翌明安慰道，“是你照顾我。”

郑思清了然地摇头，目光不由看向卧室的方向。有一个不善言辞的、更加幸运的继任者躲在那道门后，浑然不知地享用着一切看似寻常的偏爱。

“他都不知道这些吧。”

叹息一般的低喃飘散在空气中，倒更像是自言自语。深吸一口气，郑思清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很喜欢他？”

傅翌明沉默许久，没有回答。

第二十五章 主动出击（H）

郑思清没有久留，聊完正事后很快便离开了。傅翌明在客厅等了一会儿，宋黎依旧在卧室没有动静，便过去看看他。

窗户大敞着，丝绒窗帘上金色的边穗被海风吹得轻轻晃动。宋黎戴着耳机，手肘支在窗沿，专注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他做事情总是过于认真，也生怕给别人添麻烦。知道自己要避嫌，就躲在卧室最靠里的窗边，甚至还戴了耳机。

“你们谈完了？”耳机被拿走一半，宋黎回头，“最近是不是要忙起来了？”

“还好，都是些需要私下处理的事。”

那就不应该再问下去了。宋黎一时间没想到可以转移的话题，只能干巴巴地回应道，“……总之消息来得及时，挺好的。”

傅翌明站在他身旁，戴上另外半边耳机。哀伤诡谲的小提琴协奏曲恰好进行到他很喜欢的那部分乐章，傅翌明有些意外，“你也喜欢柳贝西斯吗？”

“很难不喜欢他吧。我以前对音乐没什么了解，后来被老师拉进合唱团，慢慢受身边的人影响，就开始听这些了。”

“家里有黑胶机，也有这一首的唱片。要听吗？”

宋黎眼前一亮，“当然！”

“已经很久没动过了，在书房里。”傅翌明看向被放在床头的袋子，“带回来的是什么？”

“一些适合你吃的甜点，我妈做的。那我去泡点茶，然后一起听唱片，好不好？”

宋黎难得这么主动热络，傅翌明有些惊奇，回应道，“好，我在书房等你。”

失败了。

傅翌明头发浓密，健康得很。他个子又高，宋黎绕到他身后，但哪怕离得很近，也只能看见一个毫无破绽的后脑勺。

好像表现得太奇怪了，再试探下去傅翌明绝对起疑。从书房出来后，宋黎不敢再有动作，打算等到傅翌明睡着以后再去偷偷扒开他的头发。

“怎么了？”

宋黎一直没有睡着。哪怕他已经努力装成睡着了的样子，但显然没那么均匀的呼吸和比平时频繁的翻身频率却露出了端倪。

这下傅翌明也睡不着了，忍不住问道，“晚上吃得比较辣，是不是胃不舒服？”

虽然是背对着傅翌明，但宋黎也没法再装下去，只能尴尬地回答道，“没有，我身体没什么问题的。”

没想到都这么晚了，傅翌明居然还没睡着。宋黎心虚得很，把被子紧了紧，完全不敢回头和他对视。

“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只是想扒你头发而已。

傅翌明叹了口气，“我和思清是在军校认识的。他是首相的小儿子，更是极为罕见的omega步兵。”

宋黎顿时什么尴尬不尴尬的全都忘了，“噌”地转过身去，“听说只有非常非常优秀的omega才可以进入军队，而且要常年注射抑制剂，还要有一旦意外发情或者被俘立即自杀的决心。”

放眼整个帝国，有勇气和能力直面战场的omega不会超过三位数。没有机会和他聊天真是太遗憾了。

但是，宋黎一头雾水，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

“他一向是最优秀的。我还上学的时候，只是个无人在意的小角色，可他偏偏会注意到我，有时候甚至会好心办坏事。”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傅家听说后也明里暗里地搞动作撮合。于是我们在第一次上战场的一周前决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