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1)

让他去教导她弟弟,恐怕薛让会被吓到不敢进府吧。

虽然如果有他做老师,薛闻玉应该可以在金吾卫横着走了。

“我实在也没有这个空余。不过我可以推荐你几个定国公府旁的幕僚,都可堪用。”朱??拒绝了,又安慰她“不过你弟弟在金吾卫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放心罢。”

有他看着,怎么会出事。

元瑾听了略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强行问,毕竟定国公也早说了他不会愿意的。

她担心的倒不仅是闻玉初入金吾卫。而是现在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世,自然也知道,皇宫对他来说危险重重。若被皇帝发现他与前朝太子有所相似,后果难以设想……

只希望他不会接触皇帝吧,朱询出生太晚,自然不会对前朝太子有了解的。

朱??却垂眸看到了她的腰间,突然问:“为何还是不见你佩那玉佩,”他停了片刻,“你可是不喜欢那样式?”

其实是元瑾知道了那是他的贴身之物,就装了个香囊挂在腰间。既然说是辟邪嘛,那挂在里面外面不都一样吗,不然要是还有人认得他那块玉佩,认为两人私相授受了怎么办。

但她却不想说自己每日带着,就道:“我没戴。”

朱??笑道:“为何不戴?”

“……就是不想戴。”

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小姑娘的心思,大概就是没有定性的。又有那么些任性的可爱,他说:“记得一定要佩戴。”之前让她戴,是想保她平安,如今这意思却是变了,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元瑾却看了他一眼,才说出真实原因:“我若戴着这玉佩,给旁人瞧出是你的了。我怎么办?要是被人说成你我有私,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朱??心想这有什么要洗清的,他既已决定不放开她,自然是要嫁给他的,难不成还能嫁给别人吗。但片刻后他反应过来。现在在元瑾眼中,他的身份还是定国公府的幕僚。

朱??顿时眉头微皱,觉得有些棘手,他的真实身份该怎么跟她说呢。

说她面前的其实是当今靖王殿下,整个朝野都要唯他是瞻。并且当初在太原时数次帮她,都是以直接命令定国公的形式。并且还是她口中曾经说过的那个,迟到爽约的靖王殿下。

不知道小姑娘会不会直接被吓到不敢见他了。

更何况,她还极为讨厌别人骗她。

毕竟她之前觉得他过得很穷苦,没身份没地位,对他心存怜悯,还时不时的救济他。若是现在一下就知道,他便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西北靖王,肯定会觉得之前都是被他耍了吧。

朱??看她垂眸认真地给自己包扎伤口,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她,还是找到一个好时机再说吧。

第48节

元瑾对于包扎伤口不是很在行,收尾的时候,在他的手背打了个蝴蝶结。手指碰到了他手背微鼓的经络,这是手极有力量的象征。

她指尖微酥,立刻收了手。

眼看黄昏的光线也要收起来了,门口柳儿都探了两次头了,元瑾才说:“我要先走了。给你带了人参和糕点,糕点放不久,你记得早些吃……”她犹豫了一下,想到了方才两人靠得极近的场景,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有必要再解释一下,万一人家先生误会了那种喜欢怎么办。

“我方才说的喜欢,你不要太放在心上,真的是说的仰慕罢了。”

说完她从凳上站起来,然后出门,飞快地上了马车离开了。

朱??则笑了笑,望着她远去的马车,目光深沉。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第38章

裴子清回了保定侯府。

他忙于公事, 时常四处奔波,很少回来。

保定候家早已没落, 裴子清的生父死后,他的嫡兄继承了侯位。那时候裴子清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了, 他嫡兄不敢丝毫怠慢了他,笑着说‘兄弟一家不要分家’的话, 将保定侯府西园都给了裴子清, 还尊了裴子清的生母柳姨娘为柳夫人, 待遇比对他的生母保定侯老夫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柳夫人苦了半辈子了,等到儿子有了出息,才终于开始享福了。

裴子清走进她屋子时,丫头正在给柳夫人捶腿。裴子清先打量了周围一眼,布置妥帖, 炭炉烧得暖暖的,屋中至少是五个丫头守着,看来嫡兄的确待母亲上心。

母亲有咳疾,寻常的炭闻了就会咳嗽, 所以必须要用三两纹银一斤的银丝炭。屋中暖暖的却没有丝毫呛人,想必应该是早早地给母亲上了好炭的。

裴子清朝母亲走了过去, 只见她闭目养神, 而面色红润。

他不想吵了母亲睡觉, 便叫丫头给他端了椅子来, 他在旁坐下等。只是他刚坐下, 柳夫人就听到动静醒了过来,见儿子正坐在旁边,还以为是做梦,揉了揉眼,才惊喜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又问,“你怎的回来都不叫母亲!”

裴子清道刚才,然后笑着问母亲:“您今日怎在屋里睡觉,没去跟许氏她们打牌?”

许氏便是保定侯老夫人。

柳夫人道:“每日不是看戏就是打牌,我也厌了。再者你哥哥的小妾生了个儿子,这是头生子,她把这宝贝孙子当金疙瘩看,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柳夫人说着,就看了裴子清一眼。

说到孙子,她就想到裴子清的亲事。

她不是没劝过儿子娶亲,只是他缅怀于过去,不愿意娶别人,柳夫人也没有办法。她不盼儿子娶个多出众的女子,只需身家清白,温和孝顺就够了。但她找的,保定侯找的,给他说媒拉纤的,都被他给谢绝了。

裴子清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笑了笑:“母亲可是觉得没事做,无趣了?”

柳夫人轻轻叹气,按了他的手说:“你也别怪母亲多嘴。我是半截身子进土的人了,若是我将来去了,谁能照顾你关心你?有个人在你身边,生儿育女,我也放心一些。”

裴子清眉头一皱:“母亲这说的是什么话!”母亲是他唯一的至亲,他听不得母亲说这个。

柳夫人又说:“侯爷也挂心此事,给你相看了承恩伯家的四姑娘。他已经同对方说了,你若真的不愿娶正妻,人家愿意做妾……”

柳夫人也是知道儿子心里记挂着一个人,这正妻之位应当是给她留的。但就算不娶正妻,妾总是能有的吧。人家姑娘也打量着这个,若永远不娶正妻,那做妾生了儿子,地位也不差了。所以才愿意不要这个名分。

裴子清沉默了片刻,他也知道母亲一个人住难免寂寞,纵然家里锦绣堆砌,富贵无双,纵然还有许氏等人陪着她。但那些都不是血缘至亲,不能让老人家觉得心中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