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姐姐,你怎么了?”闻玉见她脸色不好看,轻问了她一声。

元瑾才回过神来笑笑道:“无事,只是长途跋涉,有些不适合罢了。”

老夫人便叫拂云先开席,大家车马劳顿两天了。吃了午膳回去休息才是。

倒是崔氏不累,她打算去找姜氏,好生逛一逛京城这些时兴的铺子,她还叫元瑾一起去,不过元瑾今儿真的累了,并不打算去,崔氏非要她一起去。还是闻玉在旁喝茶,淡淡道:“姐姐既累了,母亲就不要勉强她。”

他说了这句话后,崔氏就不敢再劝了。

现薛闻玉也养出了说一不二的个性,竟隐隐的语带压迫,叫人不敢反驳。

元瑾现在竟然有种,弟弟能反罩自己的感觉了。

倒是入席后不久,定国公薛让回来了。方才他一到京城,便要进宫去请安。大家原以为他是要留在宫中进膳的,所以才没有等他回来。

“怎么了?”老夫人先放下筷箸,叫丫头先打了水给薛让洗脸。他脸色难看,额头也有些汗。

“皇上抱恙,今日未曾得见。”薛让说了句。

老夫人更觉得奇怪了,就算是没见着皇帝,总不会因此而是这副神情吧,究竟发生什么了?

薛让看了眼家中众人,他倒不是不信任他们,只是人多口杂的,知道了总是不好。

老夫人见儿子这般神情,立刻是心领神会。起身道:“你们先吃着。”

薛让却一顿,又叫了薛闻玉:“你也过来。”

这让众人更是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元瑾自是不急,闻玉知道了必然会告诉她的。

偏厅里三人坐下了,薛让才叹了口气说:“皇上抱恙已有一月,特命太子殿下监国。”

老夫人道:“我们算是靖王殿下派系的人,自萧太后倒台之后,太子殿下和靖王不和,几乎就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你可是和太子殿下有了什么矛盾?”

“正是如此。”薛让说,“出发前半月,我就先将给闻玉请封的折子递到了礼部和司礼监,旁的没什么问题,但是太子殿下却以闻玉是旁支,非血亲过继为由不批,没有殿下这个御笔朱批,闻玉世子封号便下不来。”

老夫人听到这里深深地皱起眉:“这是什么说法,只要是同族之间,是不是血亲又有何妨,太子这是有意为难你。”

“我也知道,所以才生气。”薛让面色依旧不好看,“这世子之号若是不定,闻玉如何能继承定国公府。”

老夫人又说:“既然宗亲继承是有礼法规定的,太子殿下也阻拦不得。几日之后正好是太后的生辰,宫中必会给我们送请帖来。我倒是与太后娘娘能说几句话,不若我去问太后?”

薛让沉吟后道:“不过您与太后也只是能说句话的交情罢了,还是我亲自去同太子殿下说吧。到时候带上闻玉,正好能带他结交别的侯爵家族。他看向薛闻玉,“闻玉也莫急,这事迟早会下来的。”

闻玉看着两位长辈,他也知道,他们是真的把他纳入自己的圈子,将他当成自己人看待。

“我不急,祖母和父亲商议就好。”他轻柔地道。

老夫人想了想又说:“把元瑾和元珍也带上吧。”

薛让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倒不是他重男轻女,而是这未来世子带出去是合适的,只是两个继小姐带出去又有何用。但老夫人既然准备带去,应该是有她的考量,他也没多说什么。

三人说完话出来,其他人却没有吃,正停筷等着他们。闻玉坐在元瑾身边,等吃完饭上了消食的梅子茶,才轻声将屋中发生的事同元瑾讲了一遍。

原来是朱询阻挠闻玉加封世子。

她竟这么快,就与朱询有了牵连。

这个人当真是,前世害了她还不够,现在还要继续害!

元瑾听了之后沉思,她很了解朱询。朱询做事看似意外唐突,没有章法。其实有他自己的考量在里面。这样一件小事,背后可能有什么大动作,只是旁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罢了。

他现在又是太子殿下,行事恐怕会比之前更摸不着边际了。

“且等着吧,国公爷应该有打算。”元瑾对闻玉道。其实她虽然这么说,却觉得国公爷一定不能说服朱询。他要是这么容易被说服,现在就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众人刚喝了盏梅子茶,外头又有小厮进来传话。“国公爷,詹事府少詹事来访。”

薛让放下茶盏,有些疑惑。

这詹事府里的都是太子的人,少詹事更是太子近臣。日后若太子登基,这便是六部尚书和内阁阁老的备选,十分受器重。

太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一方面既不同意他的请封,一方面又派自己的近臣来府上。

“快请去宴息处吧。”太子的亲信岂可怠慢,薛让说道,一边站起来准备去迎接。

元瑾却对闻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到花园中散步。

京城的国公府没得太原大,毕竟是天子脚下,寸土寸金。但府中依然挖了片湖泊,引了溪流。湖泊旁边又种了苇草,布置了太湖石,做得十分风雅。

元瑾就在太湖石上坐了下来,青色的裙裾铺在石头上,她叮嘱闻玉:“你若进宫面见太子,需得注意对此人不可太过殷勤,亦不可过分冷淡。你若能出其不意地答他几句,他便会对你另眼相看。”朱询是个很复杂的人,他对莫名给自己献殷勤的人不屑一顾,但你对他太冷淡,他又会觉得你是不重视他。所以应对他必须要小心,否则什么时候得罪了他都不知道。

闻玉听了有些沉默,他又再次看着元瑾。

元瑾道:“怎么了?”

闻玉墨色的瞳仁很平静:“听姐姐的语气,却似认识他一般。”

他最近真是越来越敏锐了,以往分明是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的,现在正常了,自然会察觉到她的不正常。

元瑾便笑道:“我如何会认识他,不过上位者都是这般罢了。你这脑瓜却不知在想什么。”她说着想如他小时候一般,捏捏他的脸。但闻玉修长的手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闻玉?”元瑾唤了他一声。

他才放开了她的手,别开脸。

正是这时,远处有交谈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