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可笑。

悲从中来。

我冷笑着,笑声响彻在整个房间里,我绕过时湛身边,看着刚才被时湛关上的门,和他一样冰冷呢。

我转身看着他,他可太关心林艺秋了。

“狠心,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狠心。”我冷笑对着时湛大吼,“林艺秋的命是命,我爸的命就不是命?林艺秋有全世界的人关心她,林家人杀张天的时候为什么就那么理所应当?林艺秋还没死呢,你就来质问我,时湛,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时湛唇角微动,却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林艺秋害死我爸,林家人害死张天,林氏夺我唐家产业,林氏还想炸了我祖坟,这些你怎么不问,你从来都把我当成一个婊子,当成一个和林艺秋争男人的贱人,时湛我告诉你,你不配,你也没有资格来质问我。”我被堆积的情绪犹如江水决堤一般完全控制不住,我向来坚强,可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么多年以来,这是我第一次掉眼泪,从我爸和张天死后,我从没再掉过一次眼泪。

这都是被林家人逼的。

“你这会儿还以为是我要害林艺秋,是我妄想要杀了你的未婚妻,你了解事情的经过吗?你知道林艺秋自食其果的过程吗?你凭什么来到我面前对我趾高气扬?你凭什么……”

我再也说不下去,我生怕自己会疯了一样的去掐死时湛,掐死那些关心林艺秋的任何一个人。

包括我妈!

我对时湛吼了很久,吼得我精疲力尽,一想到林家人曾经所做的一切,我就恨不得杀了所有人,可是我怕坐牢啊,如果我没杀尽林家人,我坐牢了还有谁给我爸和张天报仇。

在外人面前我佯装坚强多少年,也只有夜深人静时才会蜷缩在角落里觉得害怕,我是个普通的女人,又不是大丈夫,凭什么就要一直做个大男人。

我认识时湛,他给我温暖,和我说话,我承认自己依赖他,可他叫我断来往我就断了。

但谁叫时湛要娶的人是林艺秋,谁叫他要娶我的仇敌。

如果可以,我宁愿他娶的是别人我也会好受很多,可偏偏就是林艺秋……

眼泪流着流着,就累了,我倚靠在冰冷的铁门上,看着时湛呆呆的站在原地,我和他之间,多么的可笑。

“唐浅……”片刻,我安静下来,时湛叫了我一声。

我也没理会,抬手胡乱抹了一把残留在脸上的眼泪,也不看他。

他朝我走来,好像在对我伸手,但敲门声同时响了起来,我忽略掉时湛的动作,一把拉开了铁门。

警察来了。

“唐浅,你可以回去了。”他不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不过看着我的样子,怕是以为我和时湛哭诉了吧,毕竟能轻车熟路被开绿灯进来的人和我一定关系非凡,警察有些抱歉的笑笑,“监控已经查清楚了,和你没关系。”

我彻底没了力气,再次扶着门冷笑。

时湛像风一样飘了过来,“那那辆车?”

警察看着时湛紧张的样子再次微笑,“时先生,林小姐的那辆车已经检查过,是扎到了路上的铁钉导致爆胎。”

警察说完后看着我两人,对时湛点头哈腰的离开。

我彻底冷笑出了声,靠在门上大笑不止,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疯了?

时湛得到警察的回答后一直没做声,许久许久,他伸手过来扶我。

我一把甩开了。

“别碰我,很脏。”

我说完,脚下不稳却偏要往外走。

我清白了,时湛再也找不到我的把柄继续羞辱我。

“唐浅。”

时湛追上来就抓我的手臂,我再次甩开,高跟鞋踩在空旷的楼道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没有理会时湛,也没有再去管林艺秋到底是死了还是活了。

我坐上了自己的车,一直往家的方向开去,一路上开的很慢,小心翼翼,我也怕轮胎会压到路上的铁钉,那样我也有可能血淋淋的躺在医院的手术台上,却没有人会去关心我,紧张我。

挺害怕的。

可是时湛的车,好像不紧不慢一直跟在我身后,他是想做什么?给我道歉么,我想应该不用了。

回到家,我疲惫不堪。

洗了个热水澡后就窝在了床上,一个人很孤单很无助,已经很晚了,抱着手机却不知道应该打给谁找谁聊聊天,我又放下了电话。

这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穿着白裙子,跳跃在油菜花从中,无忧无虑,一切都像曾经年少的样子。

第二天,顾盛一回来了。

他给我打了电话,我调整了自己头一天疲惫的状态,还是一如既往,在顾盛一面前,我永远还是那个帮他挡神挡佛的唐浅。

顾盛一说他已经在公司,看着脸上越重的伤,多扑了几层粉,估计也不怎么遮得住。

收拾好后就去了车库开车前往公司。

有顾盛一的大厦,莫名让我多了些安全感,停好车我就往跑上楼。

两个月不见,还有些想念呢。

“你的伤怎么样?”我刚一进去,顾盛一坐在我办公室的椅子上,自顾玩着一块玫瑰金的手表,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问我。

他年轻有为,长得很帅,但整体气质却比时湛多了几分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