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微回她:“?”
“你有病吧,我二哥在碰见你妹妹之前正常的都不能再正常了,我看是我二哥要离你妹远点才是!”
就在戚今寒和周斯微消息狂轰乱炸的时候,她看见宋龙图进了西公馆,虽然脸色还行,但肢体语言仍显露出一丝僵硬。
她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冷。
宋龙图在周崇礼的办公室与他谈了半个小时,谈到最后,宋龙图有些精疲力尽,他静静的看着周崇礼,他坐在沙发椅上,修长的手指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那是国际象棋,是用昂贵的象牙和宝石制作而成,然而他姿态漫不经心,不多看一眼,完全视作棋子。
这样矜贵沉稳的男人天生就有让人臣服的气场,宋龙图此刻心境有些复杂,数年以前,少年周崇礼第一次来找导师报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时他将周崇礼看做师弟和后辈,然而今时他才醒悟,如今他与周崇礼早就不同往日。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会内耗的人,宋龙图很快调整好状态,启唇:“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我吗?”
周崇礼抬眼看他,很难得轻轻笑了一下。
“不用了,师兄。”
男人拨动着棋盒里的棋子,道:“接下来,该轮到许庶了。”
宋龙图一动,很快明白,周崇礼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法院判定苏丽强制医疗,送去精神病医院,这其中少不了公安机关的一环,有常颂青的鉴定书打底,每个流程也都挑不出错,都是按正常法律规章办事,至于送到精神病医院之后该怎么样,会怎么样,那就是另外操作的事情了。
宋龙图坐久了,感觉后背都是僵硬的,他最后临走时想起来什么,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那个蓝色的卡通水杯:“这个水杯,还给你。”
他顿了顿:“方便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我带这个水杯上庭吗?”
周崇礼看了一眼那个水杯,似乎心情颇佳,道:“这个水杯,对面那个女人的儿子也有一个。”
宋龙图表情一变,周崇礼瞥见他表情,似乎觉得有趣,勾唇道:“放心,师兄,我没做什么事来,只是想提醒一下她。”
“提醒她什么?”
闷响一声,他盖上棋盒。
“有些话不该说别说,有的事要学会……”
“闭嘴。”
“……等等!我不想坐牢!我要见我儿子!我要见月亮!月亮不会这样对我的,你们敢这样对我!那天晚上明明是月亮”
电视机里女人的声音声嘶力竭,从珊耳边只觉嗡嗡作响,仿佛狠狠被砸了一道闷棍,她猛地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吓了旁人一大跳。
她死死盯着电视屏幕,恰好,苏丽的视线突然落到某个地方,喉咙像是一下子被卡住,讷讷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她抖着身子,脸变得惊惧扭曲,就这样推搡着被法警带走了。
“……珊珊,珊珊,你怎么了?”
从珊回过神来,她看着母亲的脸,瞳孔片刻涣散,仿佛看见那年雨夜,月亮一身湿透站在她面前。
从珊情不自禁流出眼泪来。
三天后,从珊跑到派出所,她说:“我来自首,我杀了个人,他叫李鸣生。”
第075章 | 0075 第七十四章 她杀
冗长的雨季。
月亮抬起眼睛,她仰着头,看见屋檐湿漉漉的,落下滴滴答答的雨水,透着清早的寒凉,脚背莫名其妙有些瘙痒,随风吹来的雨丝溅到了眼睑,月亮的眼皮抖动了一下,低下头去,看见有个蚂蚁飞快爬过脚背。
她定定都盯着看了很久,直到那只大蚂蚁爬进泥巴里,再次抬起头,看见矮小的院落外,层层叠叠的远山,像是一层又一层的牢笼。
李鸣生昨夜把她卖了出去,她的处女之夜卖到了极其咋舌的价格,他兴奋的把手机拿到她的面前,要她数上面有多少个零。
月亮浑身都是冷的,大脑连恐惧这种情绪都麻痹,她在第几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能完全解离任何一种害怕畏惧的情绪,人就是有这种吓人的能力,李蓉蓉告诉过她,最可悲的不是失败,而且长久的麻痹。
而她会迎来什么命运呢?
月亮脑中已经闪现过很多张脸,那些她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女人们的脸,最后变成苏丽狰狞的面目,她刚刚恶狠狠的打了月亮一巴掌。
苏丽到底在恐惧什么呢?她在这时候想。
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迎来已知又未知的悲惨命运,她会和其他女人一样被玩死,尸体由李鸣生草草处理,被送的更远一些的,也再也没有回来过,月亮其实不怕,她只是觉得,李鸣生如果一开始这样做就好了。
月亮已经开始疲惫,她被折磨的太久了。
她就这样如行尸走肉般站在屋檐下,看见面包车在院子停下来,李鸣生的走狗推搡着几个女人走了出来,这些女人都是刚拐来不久,肉体丰腴年轻,被调教的双目失神,月亮张了张嘴,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鸣生做了笔大生意,月亮是主菜,陪衬的前菜也不能少。木羯左?八①??
她们会先被送到脱羊镇上,再送到客户手上,李鸣生这次显然是大胃口,月亮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等她也被送走,老房子里就只剩下五六个女人了。
剩下的那些女人,也都是疯的疯,老的老,大部分都是有残缺的,在这里被折磨了许多年。
“脚怎么了?”
李鸣生走过来,蹲下身去摸她的脚背。
月亮一惊,脚已经被李鸣生抓了起来,她才发现自己脚背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红肿了起来,有些刺痛。
“被什么虫子咬了?”李鸣生说:“啧,山里虫子真他妈多。”
月亮感觉后脖颈冒出一种微妙的凉意,她沉默的看着李鸣生,他站起来,混浊的三白眼盯着她看,然后伸出手把她的助听器扯了下来,扔进了泥巴里。
他脸上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笑容,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要这种垃圾做什么,李鸣生走之前,像训狗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
所有可以听见的声音,譬如淅淅沥沥的雨声、走路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微妙的风声都被毫不留情的掐断,月亮的世界再度恢复了安静,她站在原地看着李鸣生上了那辆面包车。
从珊疯疯癫癫的,被绑着让人操了大半天,喉咙里呜呜咽咽大概说着什么疯话,身上全是不堪入目的伤,宛如破布一样被抛弃在旁边,月亮端来一盆水,给她清洗男人流下来的体液。
从珊的身体抽动着,大笑着拍着墙壁,不知道怎么回事,金菲突然冲上来,一脚踹翻了水盆,月亮也从背后被狠狠推搡一把,她始料未及,半个身子都磕在地上,月亮连滚带爬,沾了一身水和泥土,疼得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