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宋大少爷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贺维之揶揄道。

四年前向意晚离开南城不久,贺维之因为某些原因也出国了,至今一直没回来。

这些年他人在国外,心却系着向意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宋承安打电话询问情况。

上月得知向意晚带着孩子回来,贺维之震惊不已,当即决定处理完手头的事马上回国。

“你还记得晚晚的那只银镯子吗?”宋承安开门见山问道。

贺维之愣了愣:“你指的是……向婆婆留给晚晚的那只镯子?”

“是的。”

“记得,当年我还找圈子里的人打听过,那玩意儿可值钱呢。”贺维之对那只银镯子记忆犹新。

当时圈子里还传言,有人下了江湖通缉令,悬赏银镯子的主人。

“哎,当年抓住绑架晚晚的那个姓胡的男人,不是已经承认悬赏令是他发出去的吗?他到现在还不肯说出背后金主爸爸是谁吗?可真够顽固的,要是能让我严刑逼供,必定能问出什么好歹。”贺维之咬牙切齿骂道。

胡老三这人油盐不进,无论怎么拷问也不肯透露幕后那个人的半分消息。如今人已经死了,秘密也一同埋进棺材里。

宋承安来苏城之前再次找人打听过,传闻银镯子原本是一双的,属于明清时期从帝王家流传出来的物品。在二十多年前苏城的一场拍卖会中,被神秘买家高价拍走。

由于客户信息是保密的,加上年月已久,没办法查询到买家的身份。

“胡老三已经死了,我找人打听到银镯子当年是在苏城拍卖会流出来的。这意味着,镯子原本主人身份不一般。”宋承安一针见血指出。

“你和晚晚如今在苏城?”贺维之追问。

“是的,明天我们会参加季家的家宴。唱戏人,刚好来自晚晚母亲当年的那个戏班。”宋承安直言不讳道。

他不认为是巧合。

对于季文博这个人,世人看来成熟稳重、性子却有些孤僻。可是从一开在瑞士遇到向意晚的时候,他已经表现出极大的主动和热情。后来更是协助向意晚逃离南城,用新的新身份在新西兰产子定居。

季文博城府极深,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偏偏向意晚对他深信不疑,有些事情也只能由宋承安亲自去查。

“季文博这个人,我在圈子里也略有所闻。他的手段果敢狠辣,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和善。”贺维之收起嬉皮笑脸的风格,语气严肃说道:“答应我,要保护好晚晚。”

这件事,用不着贺维之提醒。哪怕要了宋承安的命,他心甘情愿。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由你来查清楚。”宋承安眼神微敛,冷冷说道:“传闻季文博当年在非洲发生了严重的事故,才决定弃医从商回到季家。从那次以后,他的性情才开始大变,背后到底有什么缘由?”

别的不行,贺维之在打听这些八卦上还是挺在行的。尤其在东南亚和非洲,简直是他的专属地盘。

“放心,这件事尽管包在我的身上。”贺维之誓言旦旦说道。

第五百零五章也许他并不知道你的存在

翌日。

向意晚做了一个很长、却又支离破碎的噩梦。

梦里向蓉穿着红色的戏服,在隆重的戏台上忘情地演唱。她曾是那么的年轻和优秀,水袖轻拂、姿态轻盈,余音绕梁三日。

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很快,画面切换到那个漆黑又狭小的地方。

向蓉脱下戏服,披头散发跪在地板上。她的眼角留下了两行清泪,神情悲伤又无助,右手搭在高高隆起的小腹之上。

站在向蓉面前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人,穿戴黑色的风衣和鸭舌帽。他垂眸看着跪在地板上求饶的女人,唇角抽了抽。

“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求求你。”

“她是无辜的。”

向蓉卑微地乞求男人放过,换来的却是嘲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答应你,马上离开苏城永不回来!”

“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

突然,男人抬起头。

借着昏暗的灯光,向意晚终于看清楚男人的脸庞。

是胡老三!

下一秒,胡老三掏出腰间的匕首,毫不犹豫朝向蓉的身上刺过去……

“不要!”

向意晚尖叫了一声,方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在颤抖,紧紧拽着些什么,拼命喘气。

“又做噩梦了?”耳边突然响起低沉磁性的嗓音。

宋承安侧身搂住向意晚的腰,指尖轻轻拭去她额头上的泪珠,心疼地问道:“你刚才梦见什么可怕的事?”

房间窗帘紧闭,没有一丝的光亮。唯有萦绕鼻尖熟悉的体香,让向意晚逐渐平复了心情。

好半响,向意晚才嘶哑着声音应道:“我梦见妈妈,她被困在一个狭小潮湿的地方……好像是地下室。胡老三拿着匕首刺向妈妈,我想要冲过去保护她……可是我的手脚不听使唤……”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向蓉倒在血泊里,胸口撕心裂肺的痛。

“你确定没记错,那是地下室?”宋承安凝视着怀中的女人,剑眉轻蹙。向蓉明明是在服装店遇害的,为什么向意晚会做这种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