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发动,行驶进了光明的街道上。
在风声中,楚诚笑道,“那说好了哦。”
“当然啦。”阳光照进车子里,浅念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番外 重映美好篇
“汀汀,我们去看电影吧。”
“好啊。”
“不问我去看哪部吗?”
“我怎么会不知道!没想到会有重映的一天呢。”
“是啊,真美好。”
孟浮生已预定好了场次,由于工作日本就较少人看电影,所以包场操作起来更容易了几分。
巨幕随着灯光暗下而在视野中消失,姚汀微微向右倾身靠在了孟浮生的肩头,回想他们很多年前一起看《阿凡达》的场景。
那时他们在旧旧的电影院里坐在窄窄的座位上,盯着小小的屏幕。随着剧情不断地推进,姚汀手里拿爆米花的动作也逐渐缓慢到停止,看到最后男女主守卫家园的场景时,姚汀还留下了眼泪。
时隔十一年重映,虽说情绪没有像小时候那样那么充沛且容易被调动了,可当一帧帧画面在黑暗中重新浮现时,姚汀还是会感动。
一种幸福的感动。姚汀感受着自己右侧孟浮生的体温想着,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会这么快呢?小时候原以为永远过不去的糟糕日子,现在回过头来看,原来那些日子并没有赖着自己不走,也是在流逝的啊。
可小时候为什么会有那种过不去的想法呢?而现在的她又好像能以积极的态度去看待所有的事。也就是说,糟糕的境遇里会有糟糕的想法,乐观的现状下,又看什么都是乐观的,那这么说来果然自己的想法是靠不住的!
姚汀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继续整理思绪。那还要不要和孟浮生说出那个提议呢?她渐渐开始怀疑自己脑海里能产生那个提议,只是幸福感在作祟罢了。这种幸福感让她觉得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有勇气能面对一切。
这是一种盲目的自信。于是想着想着,她在心里稍微打了些退堂鼓。
“怎么感觉你没有专心。”出了电影院后,孟浮生观察了下姚汀的神色,她所有的表情都是他所熟知的,所以看一眼就知道她有心事。
“有吗?”姚汀下意识地先否定,又暗怨自己什么都写在脸上,一点小心思都瞒不过他。
“没有吗?”孟浮生笑笑,故意没有往细节问去,等她自己讲。
对于姚汀的习惯孟浮生太了解了,正当他先一步走进车库,还没出一分钟姚汀的声音便果真响起了。
“好吧,”她出口的语调有种认输的无奈,“我们先上车再讲。”
系好安全带,孟浮生将车开出车库后才道,“说吧,心里藏什么事儿了?”
“浮生......”姚汀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决心说出,便道,“你有没有想过,找找你的母亲呢?”
她说这话时始终侧着身子,仔细观察着孟浮生的面目表情。
这问题一出口,显而易见的沉默就出现在了车子里。姚汀一面自发地想要补充自己的话语,使其看起来更合理一些,一面又后悔提出这个话题扫兴,结果导致再出口的话语变得无伦次,“浮生、对不起。”
“我只是在想这么多年过去,你会不会有想要知道妈妈近况的想法,会不会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在哪里生活之类的。”
“当然我非常明白时间并不能抹平任何事,就像我和我母亲那样,我只是”
看着孟浮生始终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道路,姚汀截断了自己的话,低下了头,连带说话的声音也降低了很多,“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热风从车窗处灌入,整个车里没有任何凉爽的趋势,而是更加闷热了起来,可姚汀的身体却没有因此感到温暖。
正当她准备更加后悔的时候,却听到了孟浮生的话语声,“没有需要对不起的地方。”
他对她讲话的声音太温柔了,顿时让姚汀卸下了心中的包袱,松了口气。
车继续往家的方向开,孟浮生的下一句话是,“我们中午吃柠檬虾好不好?”
“好啊。”姚汀顺着他切换话题,“那就有劳孟主厨喽。”
孟浮生淡淡地笑了下。
等到吃完饭,浮生去书房工作,姚汀在卧室休息时,不由再次内省了一遍。
关于母亲这个话题,哪是可以随随便便就提及的呢?事后她觉得浮生的反应还算好,而自己幸亏没有和浅念提起过。到现在浅念每每看到影视作品里渲染父母与子女无论有什么隔阂,最后都能无条件和好,渲染亲情时,她都一定会翻着白眼走开。
浅念的性格大大咧咧的,有什么说什么。和阿诚结婚后,有次两人谈起来孩子时,浅念表决心似的说道,“如果我有了小孩,我一定会好好守护她。”
“哪怕山崩海啸,我也不会弃她而走。”浅念丝毫没有夸张的意味,严肃地道,“生下来小孩却一走了之不管不顾,这根本就是犯罪!”
其实姚汀对孟浮生提起他的母亲,并非是希望能看到什么类似于大团圆的温馨结局,她只是内心底有种想要孟浮生的生活更完整的欲望。
可是不管抱着怎样的初衷,都不应该这么轻易地开口,至少要提前编排编排出口的语言啊......姚汀郁闷地把自己的头埋在了枕头里。
而那边孟浮生进了书房后,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却又揿灭了,烟是淡烟,没什么味道。
烟头被按在烟灰缸底时,发出了一声异常响亮的“嘶”的短音。白烟上浮得很慢,像他此时的思绪一样,慢得让他生厌。
他想起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面对自己母亲的消息时,他的思绪也如现在这般缓慢,整个思维模式都像被摧毁了似的。
其实两年前,也有可能是三年前?孟浮生记不太清了,那时的他就让人调查过他母亲的现状。然而可笑的是,这完全是他一时兴起的决定,调查的结果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
只要知道一个人的名字,而这个人还和社会有连接在缴纳税务医保等,就什么都可以查到,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于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了解到了自己母亲的所有现状,甚至连大大小小的医疗记录都涵盖在调查报告里。
他的母亲在离开自己后的点点滴滴的生活,竟在一瞬间巨细靡遗地呈现在他的面前,这简直让人觉得更可笑。这些文件没有任何真实感,只是文字、数据、照片这样冷冰冰的记录罢了,从这些记录里无法勾勒出他母亲有血肉的模样。
他想起小时候接浅念放学时,他看到有小孩以嘲笑的口吻问浅念,“你妈妈呢?”
“你妈妈不会凭空消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