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冲着服务员说:“要啤酒。”
火锅底料,很快就端了上来,没一会儿,季忆点的那些菜就摆满了桌子。
陈白拿着公筷涮肉时,季忆端起啤酒瓶,给两个人倒满了酒。
季忆喝了半杯酒后,拿着筷子,吃了两块陈白夹给自己的肉,然后隔着火锅咕嘟咕嘟冒起的烟雾,出声说:“你知道吗?去年春节,返校的那天,我和他在这里恰好碰上,差不多就是这个点,我们一起在这里吃的晚饭。”
陈白知道,季忆这是在倾诉,他只需要听着就好,所以没出声,只是不断的涮着菜。
第722章 贺季晨是……贺余光?(32)
“那个时候,我很讨厌他的,那天进屋时,我看到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早知道会在这里碰到他,我就拒绝了今晚同学聚餐。”
“那天的他,心情不是特别好,大家都在聊天,唯独他不说话,一直盯着窗外看。”
“火锅煮好了,大家喊他吃饭,他也没反应,就那么对着窗子,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吸。”
“那是冬天,屋里煮了火锅,窗户就有了水汽,他后来对着窗户,写起了字。”
说着,季忆就转头,看向了窗子,像是回到了那天一样,她一字一顿的将她看到的话,念了出来:“他写了一句,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
“陈白,你知道吗?那天就是因为我看到这句话,才对他充满了好奇。”
“我就觉得,他这个人说话那么毒舌,脾气那么臭,行事风格张扬自大,怎么会有这么柔软的一面?”
“他那一晚啊,一点东西都没吃,最后我们吃饱餍足后,有人说要玩游戏,结果他却破天荒的加入了。”
“游戏很简单啊,就是在纸条上写字,有一张纸条是写给我的,旁人不知道,是谁写的,但是我知道,是他写的……”
季忆没在往下说,而是从包里,翻出了钱包,在里面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陈白。
陈白连忙放下筷子,接了过来,打开纸条,他一眼就认出那是贺季晨的字。
“季忆,对不起。”
“他跟我道歉了,因为林正益的事情,虽然我那天没理他,后来入了剧组依旧没理他,但是陈白,你知道吗?我当天晚上看到这张纸条时,就已经原谅他了。”
“只是我自己不肯承认,就像是,我明明觉得很讨厌他,但却从没想过,为什么我要把这张纸条一直都放在钱包里随身携带着。”
季忆举起酒杯,和陈白碰了碰杯,一饮而尽的杯中酒后,又说:“后来他就走了,直到前段时间,我才知道,他其实没走,在楼下许愿钟前,他出现了……”
季忆没讲贺季晨在漆黑一片的许愿钟声中亲吻自己的事,也没提贺季晨凑到自己嘴边用气息说的那句话,而是在讲到这里时,选择停了下来。
室内陷入了一片安静。
除了火锅煮开滚动的声音外,再去其他的声响。
陈白知道,季忆这是在难过,他也知道,再多的言语安慰也没用,便夹了菜,放在了季忆的盘子里:“吃点东西吧,别想那么多了。”
季忆没动陈白放在盘子里的东西,端着酒杯,又咕咚咕咚喝了一杯酒。
放下杯子后,她吸了一口气,压下眼底的酸涩,冲着坐在对面的陈白,开口说:“陈白,我虽然在千歌面前,表现的特别好,没让她看了笑话,可你知道吗?我心底真的很难受……”
“……千歌说的没错,是我害了他。”
到底还是有泪,从季忆的眼角流淌了下来:“……如果不是我,他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
第723章 贺季晨是……贺余光?(33)
“陈白,是我连累了他,贺季晨,他所有的悲惨都是因我而起……”
季忆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直接抓起酒瓶,灌起了酒。
等到酒瓶的酒喝光了,季忆将酒瓶重重的放在桌上,然后又喃喃出声说:“……如果我一直没醒来就好了,我如果没醒来,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人骂了……”
“季小姐,您说错了。”一直都在听季忆说话的陈白,出声打断了季忆的话:“在您看来,您觉得贺总所有的悲惨是因您而起,可您不知道,其实贺总为您做的那些事情,才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因为,贺总,他说过,只有他为您做事的时候,才会觉得,他离您很近很近。”
“就像是当初,千歌拿着视频来威胁贺总,贺总决定好接下来所有的一切该怎么应对时,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贺总回我一句,他答应您,要让您光芒万丈的,他就会做到,哪怕阻拦您的人是他,他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清除!”
季忆眼泪落得更猛了,嘴里都溢出了破碎的哭声。
“我还问过贺总,当初他那么对千歌,他现在是不是很后悔?”
“贺总说,不后悔,因为他为您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存在后悔这一说。”
“贺总还说,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的,因为他没办法让自己明知道您是被人陷害的,却无计可施,并无动于衷!”
季忆终于没忍住,趴在桌子上,哭出了声。
陈白没劝季忆,任由她哭,一直等到她哭声转小,才伸出手,碰了碰她肩膀。
季忆抬起头,看到陈白递到自己面前的纸巾。
她道了声“谢谢”,接了过来。
她拿着纸巾,刚擦完眼角的泪,眼角就又湿了。
她索性不擦了,握着纸巾,抬起头,望着陈白说:“你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多,你肯定知道他很多事情,你对我讲讲他吧……”
季忆生怕陈白拒绝,话音落定后,又说:“……随便讲点什么,只要是关于他的就好。”
因为,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他。
陈白沉默了一会儿,回了季忆一个字:“好。”
季忆没说话,双手托着下巴,一脸认真的望着陈白,就仿佛是专注听讲的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