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眉骨高挺,眼窝深陷,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更添了几分禁欲滋味。

秦大少爷的心情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到聂修齐新奇打扮的惊喜,他不动声色地吞咽了下,凸出的喉结在脖颈上下游移,仿佛呼吸漏了一拍,轻而易举就被撩动了一下心弦,秦雅一放缓了步伐,信步走到聂修齐身旁坐下,仰靠在沙发背上懒洋洋舒展开身体,搭了个二郎腿,伸手搂着聂修齐的肩头,扬起唇角在人颊上落了一吻,“会开完了?”

聂修齐没抬头,轻轻“嗯”了一声,眼神压根儿没从防窥屏上挪开。

追着秦雅一步伐的唐家二老姗姗来迟,苍老的身体鲜少锻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刚一进门,就看见坐在主位上的秦雅一和聂修齐亲昵地拥在一起,还妄图打“旧情牌”的唐夫人登时感觉被活生生噎了一下,“这、这位是……”

秦雅一挑挑眉,两人分明早就在婚宴上见过,难道人一旦上了年纪,记性会变得如此差?他刚想开口介绍,一旁沉默不语的聂修齐忽然停下了办公,抬起脸打量了眼前的两人,仿佛在评估唐家二老的价值和秉性。

“我是聂修齐,秦雅一的爱人。”

聂修齐脸上镜片折射过一道光亮,显得冰冷而又锐利,他抬手正了正蓝光眼镜,又垂眼继续看向电脑屏幕,“唐夫人,我们之前见过面。”

【作家想说的话:】

正宫的示威谁懂。。好爱这种不动声色的在意和吃醋

最近海棠很不稳定,好难打开,如果工作日没更新就是我被制裁了!

第33章剧情/敷衍与蔑视/商业联姻/失神看着他的脸/你敢肯定?!颜

你来我往的自我介绍是社交的基本礼貌。

聂修齐道出了来人的姓氏,显然对唐家二老早有耳闻,他神色淡然,毫无诚意地抬手和唐老爷子潦草虚握了下,便继续垂首忙碌自己的工作。

回想起婚礼当天被保镖“请”下船的尴尬场面,唐母咬了咬唇,抬手抚了抚有些凌乱的卷发,强忍下心中的恼怒,讪笑着掩饰尴尬。

会谈寒暄这种已经刻在经商人骨子里的交际行为,无论唐夫人有没有被落了脸面,面对上位者,都得笑脸以对。

好巧不巧,唐氏所经营的新兴电子技术产业,恰好是聂修齐所掌权的聂氏专精的方向,说一句龙头老大也不为过。

唐老爷子无数次幻想过将聂氏拉下神坛,带领自己亲手创建的基业走向人生巅峰的场面,没料到“出身未捷身先死”,头一回与聂修齐交锋,竟然是此情此景,一时羞愧难耐当,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埋了自己这把老骨头,何必在这里丢人现眼?

无言以对的唐家二老陷入诡异的寂静,垂着头一言不发。

倒是矗立在秦雅一身旁的张特助,不动声色地看了聂修齐一眼,为他今日特意摆出来的正宫架势所惊讶。

所有人都以为秦雅一与聂修齐是单纯的商业联姻。

张特助也不可置否,对自己老板的脾性了如指掌。

秦大少爷看似风光霁月、温良风流,见谁都微笑相迎,极少有摆脸色的时候,实际是睚眦必报,宁肯错杀不肯放过的铁血性格,秦雅一掌控欲惊人且独裁专断,非心理承受能力良好者难以招架,要不是开出来的工资够让人心动,秦氏的发展前景极其优越,她早就卷铺盖跑路了。

她可以断定,自家上司绝不是下位,只是看聂大总裁的容貌与气场,也不像会“屈居人下”的模样。

果然利益关系是最为稳固的关系!

电光火石之间,张特助恍然大悟聂总为了助力合作伙伴追回损失,竟然配合着秦大少爷演这样一出戏。这番夫唱夫随,差点让她摸不着头脑。

这张特助还在沉醉于自己的脑内风暴,被她揣度的聂修齐已经多次敲击电脑键盘,浏览到下一封电子邮件了。

秦雅一很自然把聂修齐空闲下来的左手握在掌心中把玩。

修长有力的手指与聂修齐的大掌十指相扣,饶有兴致地比对着尺寸和大小,又用指腹轻轻捏着掌心揉弄,聂修齐不得不分神,用余光去看他的动作,当着众人的面只觉得有些害羞,只好勉强把心神放在电子邮件上,动了动手腕,不动声色挣脱开。

然而秦大少爷又执拗地将聂修齐的手牵了回去,作乱一般捏着他指节上的骨结揉弄,旁若无人的与他亲昵。

这一切互动全部被唐夫人看在了眼里。

唐母心中愤恨难平,虽然家室比不得皇城下含着金汤匙出声的世家公子哥,唐玉川也是被她千娇万宠长大的,一成年就送去国外镀金,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她只觉得一顶硕大的绿帽子顶在自己的儿子头上,自己被冷待尚且能容忍,却无法接受儿子被如此羞辱,唐夫人压抑不住心中的恼怒,出言讥讽道:“这才几天,秦大少爷就移情别恋了,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

秦雅一愣了下,一时想不明白这女人在阴阳怪气什么。

分明是唐玉川逃婚在先,现在反而怪他移情别恋?在此之前,秦雅一从没觉得唐夫人竟然如此不可理喻。

倒是一心专注于工作的聂修齐拧了拧眉,摘下蓝光眼镜,煞有其事地看了唐夫人一眼,回握住秦雅一的手,平淡无波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有什么不妥吗?唐夫人?”

“能有什么不妥?”秦雅一接过他的话,秦大少爷仰着下巴仰靠在沙发背上,流畅的下颌线都透着溢于言表的自得,“这是我的包厢,我们可是爱人!”

他的上眼皮半垂,明媚的阳光从身后的玻璃窗透射进来,给高挺的鼻梁上镀上一层金色的辉光,秦雅一将唐夫人难堪的神情全部纳入眼中,端起茶几上的白瓷茶杯递至唇边轻抿了一口。

袅袅白雾上飘,将他紧致挺翘的鼻尖熏得微微湿润,茶香在唇齿间留香,秦雅一不爱喝茶,品不出太多滋味,匆匆咽下后只觉得涩口,也不为难自己的口舌,按了下沙发边的服务铃。

内线电话很快被接通,包厢服务员温柔的声音从听筒传了出来,“您好,秦先生,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一杯冰美式。”秦雅一回到。

被秦雅一的点单打岔,隔音良好的包厢中再度陷入了沉默,四人面对面坐下,唐父唐母看着整暇以待、悠闲自得,再没有往日礼貌尊重的秦雅一,不知该如何开口讲出拖延还款的事情。

唐夫人意识到无论自己如何撒泼,在这样类似于宣判死刑的场面下都毫无用处,当下颇有些坐立难安,焦急地眼神四处乱飘,终于在第三次扫过聂修齐的脸时,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目光,然后就深陷了进去。

秦雅一没有再开口说话,这不是需要他先发制人的场合。

已经在商场上历练多年的秦大少爷褪去了谦逊有礼的外皮,在唐家二老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本色,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垂眼看人的模样,竟然和聂修齐有着如出一辙的冷淡,只是眉目中有着多年独断专行历练下的锋利和阴郁,举手投足间是典型的财阀公子哥做派。

他默不作声,只等着眼前的这对老夫妻在心中酝酿说辞。

张特助主动接管了控场的任务,身材高挑纤瘦的冷艳大美女躬身,亲手给两位半百老人斟茶,清透微黄的茶水注入白瓷茶杯中,对比下来颜色相宜得章,她将茶盏往二人眼下推了推,清冷的声音说起话来,语调不急不缓,“您二老请喝茶。”

唐夫人一时没回过神,她正失神看着聂修齐冷淡的脸。

许是她毫不掩饰的眼神太过灼烫,在场众人都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张特助的手顿了顿,又将杯盏往唐母眼下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