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啦,以后你过生日,夏昭的那几条船,随便挑!”楚肖深谙借花献佛之术。
苏清世轻笑一声:“到时候再说吧。”
楚肖正捧着雪花酿爱不释手,思考着该怎么品尝才能不辜负这瓶好酒。一旁的陆弦见这人把正事儿都忘了,故意咳嗽了几下,提醒道:“那个,楚肖今天是不是找了个歌星表演来着,清世,咱们一会儿一起看看。”
楚肖这才想起来,猛地抬起头,恍然大悟:“哦哦哦,对对对,是个一线歌星呢,唱得可好听了,我和他有点交情,他就答应了过来。”
“什么交情??怎么样的交情?”话音刚落,身边的夏昭就打翻了醋坛子。
楚肖瞪了夏昭一眼:“我家以前在他低谷期,扶持过他,我哥也帮过,我要是和他有什么别的事,我哥总不能帮他吧。”
夏昭这才放下心来,把醋味儿收了回去。
楚肖又对陆弦两口子说:“我们先过去吧,那个沙发是专门留的好位置,视野极好,走走走。”
“嗯,好。”
四人围着一个玻璃桌落座,刚把酒倒好,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走上了酒吧中央的舞池,带着耳麦冲众人微笑着,简单自我介绍了一番后开始了表演。
年轻人唱的歌是自制的歌曲,还跳了一段自制的舞蹈,音乐欢动悦耳,舞步不急不缓,很是赏心悦目,台下不时有几个人指着他交谈,然后发出小小的惊呼。
一曲终了,小小的酒吧响起一片掌声,还夹杂着喝彩的口哨声。
歌手微微鞠了一躬,拿起麦克风对着众人说:“很荣幸可以到这里来演出,接下来,我想邀请一位幸运观众和我一起上台表演,每个人的酒杯下都一个数字,请各位打开来看。”
苏清世拿起酒杯,果然杯底外面沾了一个小卡片,他的数字是17。
歌手等了几分钟,继续说:“大家看好了吗,接下来我要宣布,今天的幸运数字是23!”
话音刚落,陆弦像个弹簧一样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看起来似乎还挺高兴,嘴里嚷着:“是我,是我诶!”
苏清世:“……”他要是还看不出来这是陆弦自导自演的,他就是被陆弦平均了智商了。
苏清世没有戳穿他,抬开腿给他让了位置。
陆弦走上台,专门对着苏清世这儿的位置,清了清嗓子,开口:“很高兴能成为这个幸运观众,和这个……这个……你叫什么来着?”
“……葛期。”
“和这个葛期先生一起表演,我希望接下来这首单人演唱,可以献给我的丈夫,我最爱的,苏清世。”陆弦往这边伸出手。
葛期:“……”单人演唱吗?那他该干嘛?葛期第一次在舞台上感到迷茫。
苏清世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真觉得臊皮。
站在一旁的侍从很没眼力见地凑过来问:“诶,先生,那个苏清世,是指的你吗?”
苏清世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姓刘。”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的灯光从头上打下来,全体目光聚焦在苏清世身上。
苏清世:“……可能,可能这灯光打错地方了。”说着他往旁边挪了挪。
灯光跟着他挪动……
苏清世:“……”回去让他睡沙发吧。
侍从继续没眼力见地问着楚肖和夏昭两人:“诶,先生,你们是和他们一起的吗?”
二人毅然撇清关系:“不可能。”
“不认识。”
“一点儿也不熟。”
“以后也不可能认识。”
侍从:“……”今天的客人真奇怪啊。
台上的陆弦已经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了一把吉他,确定麦克风没问题后才开口:“我想把这首歌,《那些年》,献给他,我的苏先生。”
随后,伴着悠扬的吉他伴奏声,歌声在空中缓缓漂浮着。陆弦的音色出乎意料的好,还有一定的唱功,唱得很是好听,即使是在有些忧郁的酒吧环境中,也让人仿佛置身于夏日的温暖校园。
苏清世逐渐被他的歌声所吸引,陆弦深情地望着他,如同平日一般,但又似乎和平日不甚相同。
“等会儿见你一定比想象美,好想再回到那些年的时光”
苏清世看着陆弦的眼睛,明明两人不知道对视过多少次,不管是平时隔着玻璃的相视一笑,还是亲密时的缱绻相依,因而他也深知自己很熟悉陆弦的眼睛,包括从那黑色的瞳孔里流出来的温柔。可在今天,他们隔着一段空间,隔着歌声,苏清世却发现陆弦给自己一种熟悉感,好像他很久很久以前就看过这双眼睛,这双眼睛,一直以来都这样深情地看着自己。
苏清世转向楚肖,问他:“楚肖,你跟我说实话,陆弦是不是一直跟在我身边,但是又不让我知道?”
“什么……什么在你身边?我,我不知道。”楚肖把心虚写在了脸上。
“他跟我说以前就是在赵羽池家看看我,但是,实际上是不是其他时候也一直像现在这样看着我,也不靠近,也不远离。”
楚肖面对质问,也知道瞒不住他,支支吾吾地开口,声音小得像蚂蚁:“陆哥他一直是你在哪儿,他跟到哪儿,他最开始说自己没有成就,没办法给你好的生活,就去经商。成功过后,你又和赵羽池在一起了,他当时挺难过的,他也不哭,就变得不太爱说话,我们都得出来,对他的打击挺大的。后来你出国了,他也跟着出国了,你分手回国了,他又立马抓住机会和你相亲。后面的事,你都知道啦。”
苏清世一言不发,他继续看着台上的陆弦。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好想拥抱你,拥抱错过的勇气……”
歌声仿佛把苏清世拉回来过去几年的记忆,他记起来了一点,那双眼睛,在微风徐徐的秋日,也在烈日炎炎的夏日;在晴天,也在雨天。偶尔在他写生的时候看见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成为一道绝佳的风景。也偶尔在雨天的时候,忽地友好地递给他一把伞。那双眼睛,随着时间,注视着他,也守护着他。
“曾经想征服全世界,到最后回首才发现,这世界滴滴点点全部都是你……”
曲毕,苏清世对他浅浅一笑,他的形容与陆弦记忆里某个温暖的笑容重叠起来,或许是在某个冬天,在某个路口,那个干净明朗的少年在阳光下转过头来,冲他露出了一个清澈得如同高山上最晶莹的一抔雪所融化而来的微笑。
从那以后,纵有千般美景,万样良辰,皆为转瞬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