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难以启齿的表情陈桦明白了,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夫妻,做妻子的套了个别的身份,和做丈夫的发展婚外情,他们还写情书,还做别的什么吗,她蓦然想起陶其飞的身体来,立刻红了脸。
陶其飞唉声叹气,他做了出格的事,他做这事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秩序来自于他爸爸,当秩序崩塌,他就只剩下本能了,可现在知道秩序没有崩塌,世界还在正常运行,他却做了他爸最忌讳的事,他下结论:“我爸爸一定会打死我的。”
陈桦安慰道:“那我们不让他知道就好了。”
“对对对!我们瞒住他!”
陈桦坦诚体贴地看着他道:“我以后不去你家了,等过一段时间你就说我们俩分手了,这样谁都不会知道了。”
“嗯?”陶其飞觉得哪里不对,“等一下,我们要瞒住的是……你等等,我想想。”
陈桦不等他想,发誓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这件事的。”
“啊?”
他被分手了,可本来他们俩也没有谈恋爱,一切只是回归原点,他不知道怎么反驳了,这这那那的支支吾吾了半天,他因为什么都不缺,所以对人没有很强的企图,看似他是主动的,其实他是被动,而且没了这个还有那个呢,恭维他的多了去了,如此种种导致他脸皮很薄态度很飘,终究没有拉下脸来掰扯,他支吾半天停了嘴。
严伟芳很开心,跟陶其飞借小说看,投其所好嘛,陶其飞看下册就把上册给了她,她不免这里不懂那里不明地来问,促膝而谈,食指尖如笋在书上点来点去,笑了嗔了地还拿指头点他手和脸,陶其飞开了窍便看着那指头愣神,心想这指头若是生在陈桦身上定要抓过来咬一口,可惜长在她身上,想到这里又抬头看去,陈桦不看闲书,一心只有学习,她在默不作声地念书,念着念着手在脖子上无意识地挠了两下,那脖子纤长白皙,顺着脖子下去也是一片雪白……
“哎,我跟你说话呢。”严伟芳惊醒了他。
“哦哦哦,你说什么?”他清了清喉咙低头看去。
严伟芳还带陶其飞进女生宿舍,武侠小说稀缺得很,严伟芳托别人带了两本陶其飞没见过的来,她便拿那两本书吊着陶其飞。
“你肯定没看过,这是我哥哥好不容易买回来的,他不让我借人。”
“求你了,借我一晚,一晚我就能看完。”他是这个时候开始近视的。
“那好吧,你跟我来宿舍拿。”她致力于所有打破正常同学关系的行为。
真正打破了同学关系的人也在宿舍,陈桦穿了一件无袖黑色背心在写东西,在宿舍里自然没有穿胸衣,她听见动静回头望去,她和陶其飞一对上眼睛彼此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陈桦不着痕迹地去摸衬衣,但又觉得太显眼太刻意了些,便反身趴在书桌上,两根胳膊紧紧夹着她的胸,恨不得缩成一团。
可宿舍里只有这一张桌子,严伟芳的书就在她脚底下的箱子里。
“哎,你起起,我拿个东西。”
陈桦被逼无奈,只能站起来,伸手拿了一件衬衣边套边说:“你找什么呢,我帮你。”然而穿衣服胳膊带动臂膀臂膀又带动胸脯,伸展期间肉和胸俱都动了起来,陶其飞眼都不眨地看。
“喂,给你。”严伟芳把书递给他。
“嗯?”陶其飞回神,接过书来等不及回去再看了,一屁股坐在人家女孩子的床上。
陈桦小声嘟囔道:“我刚换了床单。”但她不敢去拉他。
严伟芳慈祥地看着陶其飞,像看她盘子里的肉。
陶其飞渐渐困惑地皱起了眉头,把书合上看封面,看了看哈哈大笑起来,把她的书递过去,说道:“我就觉得不对劲,你说的这本我就没听说过,你看看作者。”
严伟芳和陈桦看过去,上面写着“金庸新著”。
“怎么了?”严伟芳不明所以。
陶其飞乐不可支:“这个作者叫金庸新!”原来是有人冒名顶替,不止有金庸新,还有金庸巨金庸名金庸原等等,买书要时时小心。
屋里几个人都笑了起来,严伟芳跌了脸,怒气冲冲把书扔在桌子上。
“这些书都差不多吧。”陈桦打圆场拿起来看,不都是一群人打来打去。
“才不是呢,”同宿舍的一个也看金庸的女生说,“金庸的故事都有一个很伟大很悲剧的核心,还有禅意在里面,爱欲恨离别苦求不得,而且,他写爱情也很厉害,我觉得比琼瑶厉害多了,塞上牛羊空许约……”
陶其飞要蹦起来了,知己难得,他拍手道:“对对对!我也喜欢这一段,而且他的目录都是一首词,我还会背呢,青衫磊落险峰行,玉壁月华明……”
严伟芳愤恨地瞪着说话的两人,陈桦也不知哪里来了一股无名气,走到陶其飞面前要拉他起来:“我刚换的床单,起来背。”
陶其飞边背边笑着去抓她的胳膊,抓上以后两个人才回神,陈桦低着身体,因为没有穿胸衣胸脯垂在那里,沿着衬衣雪白的皮肤……
“你们俩干嘛呢?”严伟芳最近一直觉得两个人气氛有点怪。
两人慌忙撩开了手,陶其飞起身告辞要走,陈桦坐下继续看书没有送他。
严伟芳很多年后有了男朋友才反应过来,恨不得把俩人掐死,“奸情”竟然开始的这样早!
第0006章六、侠客行小
陶其飞是家里的小乖乖,陶父霸道陶母粗心,他姐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学习好主意大,大学毕业竟然要出国。
“爸爸会打死你的。”陶其飞担忧地说。
姐姐答非所问:“人不能只享受权力不履行义务,尤其是特权,反噬起来可能会要人命的,我要离开这,从这个圈子里跳出去,能去国外就去国外,不能去国外就去远一点的城市,你现在是顺风顺水坐享其成,可要是有一天,爸爸不能保护你了呢,你要怎么办?”
陶其飞没想过这么多,中国的儿子,或者说男权社会下所有男孩子的通病,他们自认家族和他们是密不可分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过陶其飞还是决定站在姐姐这边,为了避免姐姐被打死就去求他们的妈妈。
陶母三十岁了才生了两个孩子,陶父不在家,她自己带着俩孩子难免有些娇纵,孩子七八岁难管,她就等陶父回来告诉他,然后关门去遛弯,等她回来陶父就能还她两个乖乖的孩子,其实两个孩子只是挨揍了,大人都忙,谁有功夫好好教育,打孩子效果又好又快,哪怕高材生管孩子也不能免俗,只不过妈妈还是要心软一些,小时候他们上了学,姐姐功课好,可陶其飞功课要差一点,晚上忐忑地拎着试卷回家。
陶父看完成绩单一脚就踹了上去:“我让你在学校念书你就念了个这个?”打了骂了不算完还要罚站。
陶母心疼孩子劝他去睡觉。
“我还要站两个小时。”小小的陶其飞可怜巴巴。
“去睡吧,我来解决。”陶母去了卧室,不知夫妻俩说了什么,但事情就解决了。
久而久之,他们也知道出事求陶母是有用的,闯了祸总是先来找陶母。
“儿女都是冤孽。”陶母扶额叹道。
“你帮帮忙吧。”陶其飞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