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蓬凝苑大门紧闭,院内传来凄惨的求饶声,重重的棍棒声。
“财管家,还不快些去敲门瞧瞧是何情况。”大少爷丁佑轩吩咐道。
“是。”财大应了一声,便上前敲门。
蓬凝苑的垂花门很快便被丫鬟打开,见着众人,神色微变,惊慌失措,忙一一行礼。
门被打开,声音便更为清晰了。透过垂花门,院内的情形便一目了然。
一院子的丫鬟婆子,两个婆子正手持木棍对人行刑。
钱君灏已经辨认出了声音,正是四喜。心急如焚,疾步如飞的冲进了蓬凝苑内。
见孙儿如此强烈的反应,钱老爷满脸疑惑:“灏哥儿……”这里是丁府,这样冲进别人的府院,似乎有些不妥。
“…四喜…住手,快些住手!”钱君灏上前,一面怒吼着,一面阻止道。
丁老爷,钱老爷,丁佑轩一行人,便跟着钱君灏入了蓬凝苑。
包氏这才发现了院内一下子来了这么些人,见着老爷,大惊失色。忙上前行礼,琪姐儿也跟着娘亲上前行礼,丫鬟婆子也都纷纷行礼,两个手持棍棒的婆子也停了手。
“如玉,你这是作何?”丁老爷怒形于色道。
“四喜,四喜……”钱君灏趴在四喜身边,不停地唤着。
四喜嘴唇煞白,面色一阵白一阵红,额头布满汗珠,冲着一旁的钱君灏强颜一笑。
“快些去传大夫来!”钱君灏冲着一旁的婆子吼道。
钱老爷面有怒色,神色尴尬,训斥孙儿道:“灏哥儿,这儿是丁府,怎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还不快些退回来。”
“祖父,我既然见了,怎能袖手旁观!”钱君灏此刻就想先救下四喜,完全没有注意到祖父的神色。
“快去唤大夫前来,把四喜抬进去好生诊治。”丁老爷忙吩咐起来。
“多谢灏哥哥,我没事儿,只是小伤。”四喜有气无力的笑着冲着身旁的灏哥儿谢道。
见四喜神智清晰,钱君灏才松了口气。
老爷发话,无人敢不听,四喜被几位婆子抬回了西暖阁,丫鬟也跑着出去找大夫去了。
今日府上有客人,竟然让贵客瞧见这么一幕,着实让丁老爷没了面子。
也不便当着钱老爷祖孙俩的面训斥包氏,虽然胸中怒意翻滚,但还是忍了没有发怒。
“钱兄,还是去我的雅轩堂坐坐吧。”丁老爷转身冲着钱老爷冁然而笑道。
“嗯。”钱老爷点头笑着应道。
见孙儿未有要离开的意思,便唤道:“灏哥儿……”
“祖父先去,我待大夫来瞧过后,再去雅轩堂找您。”钱君灏眸子紧盯着西暖阁的方向,搓手顿足,焦眉苦脸道。
什么?钱老爷错愕,孙儿这是何意?此人又是何人?他们又是何关系?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这儿毕竟是丁府,这蓬凝苑又是内宅,他怎能留在此地?
“灏哥儿,你怎这般没了规矩,这里可是你能呆的?”钱老爷呵斥道。
丁佑轩瞧出钱老爷已对钱君灏与四喜,心生怀疑。忙道:“灏哥儿若是不放心,一会儿让丫鬟来禀告一下四喜的情况便是了,你实在没有必要留在此地等候消息。”
见大伙都这么说了,钱君灏便没再坚持,随着祖父去了丁老爷的雅轩堂。
☆、第六十七章 有意
四喜被大夫诊断了一番,没有伤筋动骨,只是皮外伤。
秋桃帮其上了药,包氏因这是老爷的意思,暂且没有再去找四喜的麻烦。
包氏房内,琪姐儿正在为娘亲捶背。
“娘亲,咱们就这么放过那个小贱人了?”琪姐儿心有不甘,眸子中怒意满满。
“唉……”包氏长叹了一口气,“她是你祖父下令抬回去诊治的,咱们若是继续惩罚她,便违背了你祖父的意思。无妨,来日方长,你还怕咱们没时间,没机会?”
“哼……”琪姐儿眉头紧蹙,捶背的手也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
“哎呀……”包氏本能的缩了一下,蹙眉道:“琪姐儿,你捶疼娘亲了。”回头拉着琪姐儿的手,继续道:“你放心,娘亲定给你报脸伤之仇。”
见娘亲如此说,琪姐儿才舒缓了表情。
雅轩堂内,丁老爷与钱老爷都坐在正坐之上,丁佑轩与钱君灏便坐在侧坐之上。
“此次多亏了钱兄介绍米商给我们缓解危机,否则下月的交货日期,我们定是交不出那些货的。”丁老爷拱手谢道。
“丁兄又客气了,我这也是举手之劳。正巧认识方老板,正巧方老板手上有一批大米要出售,便就给你们牵了线。”钱老爷摇了摇手,功成不居道。
随后便满脸疑惑继续道:“钱兄,怎会发生此事?你们丁府做米粮生意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会出现货仓进水,泡湿大米,导致发霉之事?这想必不是短时间能造成的,之前就无人发现?”
“之前我每日都会去仓库查看,一直都是好好的,也不知怎就发生了此事。”丁佑轩忙回道。
丁老爷扬眉,喘了口粗气,瞠目瞅了一眼长子,“确实前些日子有一批货运到京都,我也亲自去瞧了,当时都是好好的,也不知怎就发生了此事?”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虽说钱老爷觉得此事蹊跷,但毕竟是丁府之事,他也不便多言,反正该说的也都说了,便没再言语。
钱君灏则坐在一旁,一心想着四喜的伤势。无心关心祖父他们讨论的事情。
“对了,灏哥儿怎会认得我二弟的庶女,看你们似乎很熟悉。”丁佑轩见大伙一声不吭,沉默不语,便换了一个话题道。
庶女?原来方才灏哥儿救下之人是丁二少爷的庶女,丁府的事外面的人自然也是知晓的。二少爷只有包氏一位正妻,并未纳妾,但有位不被包氏允许的通房丫鬟,还生有一个女儿,想必就是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