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圈边缘,一名兽人慢慢举手。
“白之前就替我治好了腿伤,不仅我的,阿螺他?们在风暴里受的伤也是?白治好的。”
声音的源头,来自猎马兽人阿辛。
阿辛对余白充满感?激,如果不是?余白治疗他?的腿伤,还教他?驯养野马的办法,阿辛腿瘸以后定不会过得比如今好。
他?抱紧趴在怀里的兽崽,阿一同样睁大黑溜溜的眼睛朝着余白傻笑。
余白心里一暖,走到霍铎尔身?侧站定。
祭司在部落里的地位非常重要,如果没有霍铎尔在旁边守护,只怕维护祭司的兽人会冲上来制伏他?。
说不害怕是?假的,余白年龄摆在那?里,经历的也不多。可?来到霍铎尔身?旁,只觉得没有由来的安心,稍微紊乱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他?有了勇气,将接下去的话说完。
“这名幼兽没有遭遇神?罚。”
余白指了指幼兽刚才?吐出来的果子,兽族嘴里的血果,也就是?他?知?道的悬钩子果,还有个常见的名字,覆盆子。
“幼兽不小心将整个果子咽进?嗓子,被卡在喉管里,堵住呼吸道。假如不及时取出堵在喉管的异物?,没过多久就会因为缺氧导致死亡,就像一只手在你身?体内部,掐住了你的咽喉。”
围观的兽人一阵骚/乱,很多都听不明白余白的话,许多字词从未出现?过。
但余白后面的话却让他?们隐隐明白了其中道理。
要知?道喉咙是?他?们脆弱又致命的地方,进?气出气的地方被掐住,不死才?怪!
有几个雌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更?有的直接红了眼:“如果之前也能像刚才?一样把幼兽救回来就好了……”
有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兽人悄悄望向祭台,匍匐在坑底的也抬起脑袋,他?们目光里闪过些许迷茫,很快又低下头。
余白不知?道周围的兽人怎么?想的,他?解释完幼兽病症的原因,接着当场把海姆立克急救法的方式告诉在场的兽人。
“当你们发现?身?边的兽人说不上话,脸色越来越紫,尤其是?幼兽,必须抓紧时间用这个办法帮他?们把体内的异物?积压出来。”
他?伸出左手,紧握成拳,本来想拿霍铎尔试一下,可?巨人族太高大,他?从对方腰腹后环过去实在奇怪……
余白放弃了这个打算,阿辛福至心灵,举起阿一的肉爪,从兽人堆外?挤了进?去,将阿一交给他?。
“谢谢……”余白浅浅一笑,阿辛嘴上嘿嘿,自从得罪过祭司,他?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余白将阿一抱在怀里,微微掀开?他?的兽袍,露出一点肉乎乎的小肚子。
阿辛被摸到痒痒肉,忍不住咯咯笑。
余白道:“我们站在被呛到的兽人身后,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肚脐眼和?肋骨之间的位置,另一只手握着这只拳头,快速而且有力地往上推挤,施加压力。”
“动作重复进?行,直到对方吐出喉咙里的东西。”
他?摸着肋骨部位,又指了指阿一的肚脐,只做动作讲解,没有拿阿一做实验。
兽人们有的下意识跟着摸了摸自己的,心道:原来这叫肋骨。
雌兽们学得很认真,因为这种事已经不止发生过一次了,连祭司都救不回来!
台上的祭司米恩脸色难看,没想到亚雌兽胆子那?么?大,不仅从火神?手里抢回本来该死的幼兽,还揭穿了惩罚的借口。
米恩尝试过救治那?些幼兽吗?
他?试过的,可?没有办法。
从发病到死亡的时间实在太快了,根本来不及送往火台接受火神?的考验。
一次,两次,三次……
面对来不及救治的幼兽,祭司被私下议论过,可?都叫他?压制了,不容许任何兽人诋毁他?在羱族的地位和?威望!
转念一想,没办法救那?些死掉的幼兽,或许都是?出于?火神?的指示,神?要他?们回归大地,作为祭司,哪里能违逆神?的意思?
可?就在刚才?,这个亚雌兽挑战了他?的威严,居然违背火神?的神?谕,把本该回归大地的幼兽救了回来。
祭司双眼射/出怒火:“你居然敢挑衅火神?,触及神?明,会遭受永生的惩罚!”
刚才?还有些欣喜且受到鼓舞的雌兽渐渐止声,她们垂低脑袋,连同有些动摇的,也因为祭司的训斥而低头。
没有人不怕祭司,谁都不敢得罪,毕竟祭司是?得到神?指引的存在,是?他?们的精神?所在。
余白环望四周,有点发怵,下意识挨着霍铎尔挨得更?紧。
霍铎尔无动于?衷,守山一族不信奉什么?火神?水神?。
面对祭司对兽侣的逼迫和?指责,他?正要开?口,却听外?围传来一道沉厚衰迈的声音。
“米恩,你真的越来越放纵了。”
听到这阵声音的兽人纷纷回头,主动让开?一条道。
他?们垂着头,面含敬意和?尊崇,还有几分怀念。
“老祭司!”
“老祭司过来了!”
余白闻声回头,微微仰着脸望向了出现?的羱族老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