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发现自己要倒仓了,你伤心难过,这是难免的。可是哪个男孩儿不变声的。”郭德纲说完这话,就看见张云雷低着头,仿佛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急忙又劝到:“就是你变了声儿,再不能再唱太平歌词了,还有师父呢。师父教你说相声。不会唱太平歌词的相声演员多了,不照样儿活的好好的嘛。”张云雷听到这儿点点头。郭德纲看他似乎认同并接受了自己的说法,开始进一步以今天的事情批评起他来。

“但是你拿着染染撒气,你觉得合适吗?那么小的孩子,从小在咱们家娇养长大的,没人对说过一句重话。你也真是忍心。亏你这一年多承人家一句老舅。”这时张云雷似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自责的垂下了头。

郭德纲可得一次性把他骂醒,免得这次说的不重,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看看,这孩子因为你都成什么样儿啦。烧到快40度。再烧一会儿脑子都要烧坏了。那眼睛肿的,和核桃似的。你说说你这办的叫人事儿吗你。”

张云雷一想到云染此时还在病房里面躺着没有醒,甚至差点烧坏了。就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人。自己都想抽自己几个嘴巴。

郭德纲看张云雷此时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知道张云雷是真心后悔,便开口劝慰到:“行了,你能明白就好,快进去看看染染吧。”

张云雷快步冲进病房,看见云染此时刚刚醒来,还吊着吊瓶,王惠在一旁流着泪,用手抚摸着云染的头,这会儿见张云雷进来,想必两个人应该有一番话说。就对云染说:“染染,饿了吧,师娘给你去买点儿粥来啊 。”然后擦干了眼泪,对张云雷使了个眼色转身出去了。

云染刚才已经听王慧娟讲了张云雷似乎已经进入变声期的事,明白张云雷说的可能是气话,现在自己早就不生气了。

云染的性格就是这样,平时也算是嫉恶如仇的小姑娘,外人极难走进她的心里。可是一旦她若是接纳了谁进入自己的心房,那即使他在里面打滚儿翻腾也不会轻易出去的 。

张云雷见了云染这副虚弱的模样就想哭了。自己真不是东西。是,自己进入变声期了,心里不舒服,可是居然把气撒到个小姑娘的身上,又不是人家把自己药哑了。

人们总是有这个劣性,把温柔礼貌的一面都留给外人,把自己最粗俗,最不堪的一面却向着自己人。

张云雷此时恨不得拿刀子捅自己几刀来给云染报仇。一张嘴,甚至还带些哭腔:“染染,老舅错了,老舅不该冲你发火的。”

云染虚弱的笑笑,安慰到:“老舅,我没事儿,我就是怕你不要我了。”

张云雷这时眼眶都红了,只能微微抬着头,希望自己的眼泪不要流出来,不要在云染面前出丑。他看见云染坐起身来,伸出双手,是求抱抱的姿势。张云雷连忙走过去坐到病床边儿上抱住云染。都是自己的错。自己明明知道这孩子是最没有安全感的了。

云染此时把头埋在在张云雷的怀里,发出闷闷的声音:“老舅,你不会不要我吧。”张云雷的心又痛了起来,仿佛是一道菜叫生吃猴脑的。自己的心被活生生的一块儿一块儿挖出来。忍住哭意,抚摸着云染的头说:“不会的,老舅不会不要你的。”

王惠拿着粥回来,看到这一幕,悄悄的拉上了病房的门。

第30章 第 30 章

过了好些日子,云染才在张云雷着的悉心照料下出了院。外边儿的天儿有些冷,张云雷细心的给云染披了一条毯子。二人这才坐上郭德纲开的车一起回家去了。

张云雷想着虽然倒仓了,但是日子还得照过吧。起码染染这小丫头若是没了自己,那眼看着是一天都照顾不好自己。自己就算是为了她,也得努力在德云社,在这个家里熬下去。

张云雷因为开始倒仓,为了避免过度用嗓,郭德纲已经取消了他的所有演出。所以张云雷这几天真是闲的身子骨都要散了。张云雷觉得自己既然是为了云染留在这里的,就好好照顾云染吧。

因为张云雷没有办法再练功,云染早上也不好再练功刺激张云雷。但是云染也不想上早自习。于是二人的生物钟就向后延伸了一段儿。一直睡到往日都练完功的时候,才慢悠悠起来二人洗漱后手拉手一起去吃个早点,然后再一起去学校。到了学校门口张云雷把云染都叮嘱好,云染这才摆摆手,走向学校的大门。

看着云染进了教学楼,张云雷才不舍的掉头离开。回到家,张云雷这才发现了自己究竟有多孤独。所有人都离开了,除了云染去上学,大家都和师傅去了茶馆儿,学艺的学艺,表演的表演。只有自己,师父想让自己在一旁听,可自己不想去。整个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这种感觉真是太可怕了。原来自己是这么害怕孤独的人吗。

云染这时在学校上课也是神不守舍的,眼神一直望向窗外。云染想自己要是有千里眼多好,自己就能一直望回家,看看老舅现在究竟在做什么。讲台上数学老师正在讲着题,云染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这时数学老师已经停下了奋笔疾书,转过头来就看到云染同学魂儿的飞走了。立刻心里就有些不开心。自己讲的题有那么无聊吗?上课不好好听课,一直往外看,外面是有外星人进攻地球了,还是大卡车变身擎天柱了。于是开口叫到:“刘毓然,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云染这时心早就跟着张云雷回家了,根本不知道老师讲的什么。她身边的女生悄悄推了推她的手,指了指黑板,这才让她反应过来。看看黑板上那道题,在心中演算了一番,胸有成竹的说出了答案。

老师一看云染说出了正确的答案,也没有办法再让她站着,只能不情不愿的让云染坐下,一边再批评几句:“刘毓然同学虽然你学习-成绩是不错,但是以后还得注意听讲,你能保证老师教的内容你全都会了吗?”说完这话还要再强调一下全班的纪律:“还有你们,上课都给我好好听课,人家刘毓然就是几天不上课,回来也不听课,人家也能回答对老师的问题。你们行吗?”

云染本来性格就有些内向腼腆,这个时候听到老师状似是强调纪律,实则还是在批评自己的话,脸都红透了,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心里还有些发酸得想:为什么所有的老师都喜欢自己,唯独这个数学老师看自己那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这究竟是为什么呀?

云染因为数学老师的一顿批评,一上午都坐立难安,想要专心听课吧,又因为想着张云雷,频频走神,不一会儿再将飞回家的魂儿拽回来,这一上午过得简直比在病院里都累。终于,云染都筋疲力竭的时候,上午的最后一个铃声才响了起来,云染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一上午纠结郁闷的表情快速的变成一个眼睛都眯得看不见的笑。飞快的冲出教室去。

她的同桌都惊呆了,这孩子怎么像刚从少管所被放出去一样呢?

云染可不管她同桌想些什么,自己拿出刘翔的速度飞奔向校门外,张云雷正在那里等着她。

张云雷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不能练功,不能登台,自己居然就什么事儿都做不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其实是这么匮乏吗?他想看看书吧。金庸先生的武侠作品那在当时可是众万少年的心头好,哪个少年不想变成大侠,挥金如土,美女相伴,纵横天下,浪迹江湖啊。

师父的房里就有好几部金庸先生的作品,往日里师父是不允许别人进他房里的。可是师父顾念张云雷是真的没事儿可做,那就让他多读读书也好。于是就同意他进去拿书了。

可是他找到了书,翻开以后才觉得书上的文字好像突然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符号。自己,应该是识字的啊,为什么看不下去呢?他觉得自己眼睛花了,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只是眼神呆呆的翻着书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觉得手中的书已经翻了半本儿。可他什么都没有看。他抬头看了看表,发现染染快要下学了,他这时人才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松动松动有些发麻的身体,锁好了门,走向了学校。

云染一出校门,就看到张云雷站在校门口,她飞一般的扑上去,扑到了张云雷的身上,把头埋在张云雷怀里,深深吸气,云染觉得自己四面八方都是张云雷的气息让自己很有安全感。

张云雷只是揽着云染,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云染才从张云雷怀里探起头来,脆生生的叫了一声:“老舅。”张云雷拍拍云染的背,回到:“走吧”

云染今天好像特别地粘张云雷,仿佛像是刚认识时那样,在家时一刻也不能离开她的视线,就连去个卫生间她都要站在门口等着。就怕张云雷偷偷跑掉。

日子就这么过呗,还能怎么着啊。是吧。张云雷闲的厉害,更重要是,好多没有出师的师弟们都在家里待着,这个不练功还有那个呢,自己又不能拦着不让他们练,有什么法子呢?刚学习太平歌词的人,唱的难免有个跑调儿走音的。可是张云雷觉得他们的跑调走音都是故意的,是诚心的,是对自己的嘲讽。嘲讽自己就算小小年纪就靠着太平歌词赢得满堂喝彩又有什么用呢?现在还不是个闲散人员,吃着人家的饭又不做工。就像一个拖油瓶。

反正总归自己是不愿意在那个家里待着。要不是为了染染,要不是为了染染自己就,就...

所以每天送云染上学之后,他不愿意回去,不愿意看见有人练习相声,有人唱太平歌词。他觉得那就是在自己受伤的心灵上撒盐。他宁愿在外面一直溜达,累了就坐在马路牙子上歇会儿。

。冬天的京城里寒风阵阵。有路过看见坐在路边的张云雷的,都摇头叹息,好好的孩子,穿的也整整齐齐,怎么坐在路边儿,怕不是走丢了吧。还有时,有人看这孩子实在可怜,就走上前去问:“孩子,你怎么坐在这儿啊?是不是和家里人走散啦?”张云雷连忙解释:“不是,叔叔,我在这儿是等人的。”

“等人也不能再路边儿等啊。这儿多冷啊。”这个好心人不顾张云雷的解释,连拖带拽的把张云雷拉进来一个麦当劳,给他点了一杯咖啡,转身走了。

直到等到云染中午放了学,两人才一起回去吃饭,吃完饭两个人一起进屋睡午觉。

下午的时候,自己将熟睡中的云染叫醒,送她去学校,自己在继续在大街上溜达。这会张云雷学精了,怕在遇上好心人,都不敢在一个地方久待着。

傍晚的时候,云染自习课照旧请假不上,自己就送她去特长班练习,在特长班儿一呆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十一点钟,云染下了最后一节特长课,才把坐在凳子上睡着的张云雷叫醒两人一起回家。

这天,吃完午饭,两人正要回屋去,突然王惠叫住了云染,“染染,师娘和你聊聊。”

云染回头看看张云雷,看他对自己点了点头,转身和师娘走进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字数不长,纯粹为了凑一万字,所以几分钟后就会跟大家见面啦

第31章 第 3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