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1)

by君为下 萧承钧淳德帝 3078 字 6个月前

千里冰霜雪路,快马加鞭也要六日才能打个来回,但若是骑上汗血宝马,便能省下半日时间。见过盐政吏,办妥所有的事,不管已经是午后,打马便走,又能省下半日。

楼?Z满身风霜的回到京城,便直奔闽王府而来。换下结着冰碴的大氅,在外室的铜炉边烘暖了冰冷的身体,喝了乐闲奉上来的热汤,这才轻手轻脚地进了内室。

看到床上那安静的睡颜,楼?Z一路紧绷的心顿时放松下来,万万没有料到,只分开几日,自己便如着魔了一般,寝食难安,只想快些见到他。

楼?Z俯身在那温暖的睡颜上亲了亲,想着明早闽王殿下看到他睡在身边,不知会露出什么表情来,一定很有趣。这般想着,慢慢掀开了被角,正要钻进去,却蓦然怔住了。被子下面,原本他常睡的地方,放着一只修长的手,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缓缓摩挲着缎面的床单。

一股既酸疼又甜蜜的感觉顿时涌上了心口,楼?Z握住那只手,翻身上床,一把将人搂进怀里。这一路的奔波劳碌,当真万分值得!

番外 中年危机(三)【上一段见第39章 】

萧承钧不为所动:“那,比之赵公子,如何?”

年轻俊美的赵公子,带着清贵又骄矜的书卷气,像极了年轻时的萧承钧。

这话可就不敢乱说了,安顺出了一脑门的汗。皇帝陛下拿一个举人与自己相较,这话怎么答都不对。

“告诉皇后,晚膳后朕再去寻他。”萧承钧也没打算在太监口中听到什么答案,摆手让安顺下去。

晚膳摆齐,帝王挥退了左右,自斟自饮。彼时两人在闵地,四面楚歌,唯有那甜甜的荔枝酒聊以慰藉。楼?Z知他喜欢,特意跟二舅学了酿酒,荔枝酒也就成了宫中常备的东西。今晚,却不想喝甜酒了,玉盏中盛的是辛辣烈酒。

桃花酒,梨花酒,不及塞上烧刀酒。

人到中年,暮气沉沉,会更喜欢鲜活的东西。烈酒,若少年鲜衣怒马,对酒当歌,放浪形骸。

他的濯玉,到现在仍若少年,每一天都是新鲜而有趣的。自己呢?被政务所累,被天下所累。他是个完美的帝王,却不是个有趣的丈夫。面对着这张日渐衰老的脸,虽不至讨厌,但也会兴致缺缺吧?

萧承钧苦笑,他自然不会怀疑濯玉的心,但夫妻之间的浓情蜜意终究比不上年少时了。想想刚大婚那几年,那人像只不知疲倦的牲口,瞧见他就要黏上来胡天胡地。近两年来,这种事就渐次少了,特别是近来,他们已经半个月不曾亲热了。

原本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朝中事多。直到今日看到楼?Z停留在赵公子身上的目光,方才醍醐灌顶,萧家元郎已然不复当年那清俊模样了。

“呵。”一名帝王,纠结于自己的样貌,着实好笑。萧承钧忍不出嗤笑,扔下酒盏,晃晃悠悠往凤仪宫去。

凤仪宫中灯火通明。

楼?Z跑了一天实在饥饿,得知皇上不来,也来不及去揣摩自家夫君的心思,狼吞虎咽地快速吃完了饭。吃完觉得缺点什么,叫宫人拿了壶酒来,倚在窗边小酌,懒洋洋地等着萧承钧。

月下美人独酌,星目微阖,再没有比这更好看的画面了。

萧承钧远远瞧着,心中又酸又痒。

下一段见第53章

第47章 横财

“唔……”动静太大,把萧承钧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睡吧,没事。”楼?Z在他唇上亲了亲,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哄着。

方才还梦见楼?Z回来了,半梦半醒间,萧承钧有些分不清楚,只半睁着眼睛看了一眼,便又合上了双目,身边的温度很是宜人,让他忍不住往那边靠了靠,柔滑的内衫,带着一丝冰雪融化的清气。

化雪的气息把梦境带到了辽阔的北地,萧承钧没有去过北地,只听楼?Z提起过,大漠无垠,纵马千里,若有一日能与楼?Z策马,从江南一路奔到大漠,也算不枉此生。萧承钧在睡梦中微微地笑,觉得这个梦实在是好,有些不愿醒了。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朝中没什么大事,但是琐碎的事都要在这几天收尾,淳德帝这般怕麻烦的人,也不得不将尚书省与中书省的高官聚在御书房里,从清晨一直忙到掌灯,早朝都改为三日一朝,好让官员们赶紧将年终的事在衙门里处置妥当。

这一日是腊月二十二,不必上朝,安顺也就没有来叫门,由着萧承钧睡到晨光微曦。主人未起身,主院里的下人自然不敢过来打扫庭院扰人清梦。

雪后初晴,日光照在窗外厚厚的积雪上,越发的明亮。

萧承钧缓缓睁开眼,冬日屋中烧着炭火气闷,床前的帐幔就没有尽数拉上,微微眯了眯眼,待适应了眼前的亮光,才完全张开,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睡在枕头上,而是睡在一条结实的胳膊上!

这不是在做梦!萧承钧看着眼前这张毫无瑕疵的俊颜,顿时明白了市井中人出门捡到金元宝的感觉,当真是眉眼都跟着笑开了。原想着明日才能回来的,原想着今日还要自己在府中呆着的……

闽王殿下缓缓抬手,轻轻抚着他眼底的青影,天寒地冻中不分昼夜的赶路,着实累着了楼?Z,这般的触碰,也没能把他弄醒。萧承钧轻叹一声,有些心疼,凑过去,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薄唇之人确实薄情,只因情太少,便只能给了一人,其他的再入不得眼。萧承钧慢慢描画那双轻薄的唇,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满足。

楼?Z被那美好的触感唤醒,也不睁眼,直接按住那偷亲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唔……”萧承钧吓了一跳,旋即平静下来,专心地与他亲热。

唇舌相抵,只是简单的勾缠,却比平日里的欢好还要缠绵,不需言语,只是这般触碰、轻吮,便可尽诉了连日的相思。

长长的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微喘,楼?Z用额头抵着萧承钧的眉心,缓缓磨蹭,“可想我了?”

“你怎的这般早就回来了?”萧承钧不答,反问道。

“外面天寒地冻,哪里都比不上殿下的被窝暖和,”楼?Z状似无奈地说,“害得我几夜睡不好,只得早些回来。”

萧承钧闻言,忍不住抿唇轻笑。这话虽好听,却不能多听,否则楼?Z定又要说出什么让人难为情的话来。闽王殿下这般想着,便从那胳膊上挪下来,问起了别的,“仓钞可都尽数换了?”

楼?Z买仓钞时,用的是一钱银子换一两仓钞的价钱,只有官价的两成,到晋州去换盐引,却用官价换,要做成这种买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都换了,”楼?Z知道殿下面皮薄,见好就收,凑近些与萧承钧枕在一个枕头上,“一两仓钞一引盐,本就是定制,改不得。”

这是律法上定了的,那盐政吏不可能在这上面压价,左右他手中的盐都是要发派了盐引的,与谁换都一样,端看谁给的礼重、谁的面子大罢了。楼家在晋州的势力几乎无人能敌,况且该送的礼,楼?Z向来是毫不含糊,自然把那盐政吏哄得高高兴兴,将他几万两银子买来的三十多万两仓钞尽数兑了盐引。

“你这一兑,岂不把晋州的盐仓给兑完了。”萧承钧微微蹙眉,这种翻手就赚钱的买卖,定然有不少人盯着,那些敢做官盐生意的,哪个不是有权有势的人,楼?Z这般作为,怕是会召来祸患。

“哪能啊,”楼?Z轻笑,向下缩了缩身子,把脸埋到闽王殿下的胸膛,“那晋州盐政官,如今统管着西北三边的盐政,他手里的盐仓可不止晋阳那一个,三十多万盐引,兑不完的。”

萧承钧微微颔首,摸了摸在他胸口乱蹭的脑袋,他自小学的帝王之术,对于这种耍手段赚黑钱的事知之甚少,但也知富贵险中求,这种生意要冒很大的险。

不过既然楼?Z说不打紧,那便不必多想了。

楼?Z提前归来,其他人都不知道,因而这一日可以偷闲,生意、衙门都不必理会,恰好萧承钧也不必上朝,两人就这般窝在床上闲聊。

“我小时候跟祖父一起玩雪,他团了雪球,总照我屁股砸,一砸一个准,劲头还足,常常能把我砸趴下。”楼?Z扁着嘴,想起爷爷那年扔过来那个海碗大的雪球,还觉得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