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子商总繁忙,又出了那么多烦心事,一直想请您赏光却没机会,今天您来了我这温府才算蓬荜生辉啊!”
“温董言重。”
都是些互相恭维的客套话,卿纯抓着商颜的胳膊不自觉地用力,她开始怀疑商颜是故意带她来这里的。
“哦,对了,商总身边这位是………”
温悦蓉明明认识她,却还是装作不熟的样子,卿纯不敢抬头所以用掐他的方式让商颜带他离开,可商颜哪里会如她的愿呢?
“她是卿纯,今日专程陪我赴宴的。纯儿,这位是温氏集团董事温夫人,叫人。”
温悦蓉的目光落在卿纯身上,她紧张极了,一想到抬起头就会被看到脖子上的项圈,她动都不敢动。
商颜见她毫无反应,声音更冷了,“纯儿,怎么这么不懂礼数,让人看笑话?”
卿纯咬紧了牙关,她一直都知道商颜这个人到底有多歹毒,最擅长的便是折磨她的灵魂,碾碎她的尊严,可知道又如何呢?她还是得抬起头承受。
“温夫人,好久不见,上次一别都快三个月了吧。”
温悦蓉以为卿纯会装傻,没想到她倒是自来熟,大庭广众之下也没什么好聊的,于是找了个借口先招呼别人去了。
商颜记得卿家早期和温家是有合作的,他也知道卿纯和容温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如果卿家没有落败,他们或许就会成为青梅竹马。
只可惜,没有如果。
宴会厅里,来的都是达官显贵,温家也是大家族,在京城三代而富,虽然比不过商家,但也是京城里的翘楚。他不想动容温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司令父亲,还得考虑温家的势力。就算知道自己一定能赢,但太麻烦了,也很耗费精力,权衡利弊之下商颜并不想对容温下太重的手。
看刚刚温悦蓉的态度他也能猜出一二,很明显也是聪明人,不敢轻易得罪商家,今天的私宴更像是一场求和宴。
卿纯站在商颜身边,八厘米的高跟鞋还是让她低了商颜一头,他身高都快一米九了,每一次和他说话都得仰头。今天的她被打扮得花枝招展,只不过更吸引人的是商颜本人,他走到哪里,人群就跟到哪里,他是一出生就被放在聚光灯下宠爱的太子爷,而她,站在他身边只是一个陪衬的花瓶。
以前卿纯没想过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她只想利用这个男人的权力帮助自己,可现在看到他大权在握意气风发的模样时,卿纯开始渴望权力了。
她逃不掉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自己无权无势,那如果有一天她能和商颜站在同一个天平上呢?如果她也能手握重权呼风唤雨呢?到时候这个男人会不会反过来跪在自己的面前呢?
名为野心的种子正在发芽,卿纯抬头仰望着男人备受追捧享尽奉承的模样,她羡慕了。
除了性,还有什么比权力更让人欲罢不能的呢?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商颜保持着合适的笑容,只是垂眼看她时会露出更多的宠溺。
“那些人都很尊敬你,不对,是恐惧你?”
卿纯很聪明,商颜的嘴角勾得更深,“仰望金字塔尖被阳光刺伤眼睛时必定会产生恐惧。”
她不得不承认商颜外在的完美,家世,能力,外貌,教养,每一样都是在金字塔尖培养出来的完美。
“你真的能权势通天吗?我是不是永远都斗不过你?”
今天的卿纯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商颜微微一笑并不觉得这是件坏事,反而就喜欢她的聪明。
“等你坐到我这个位置,大概就能体会到这种感觉。是的,我就是权势通天,别说是你,就算是容温,又或者他的父亲和母亲,没有一个能斗得过我。”
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些人生下来就已经在金字塔顶,而有些人注定一辈子当奴隶。
她似乎认命了,低下头满脸倦色,商颜带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让她认清现实,告诉她就算是容温的父母,也不能把她从他的身边夺走,杀人诛心商颜一直都很在行。
“可欣来了?快快快,过来让阿姨看看!”
卿纯正失落着,忽而又听见温悦蓉的声音,她正对着一个白裙女子笑意盈盈,卿纯想起来了这个阮可欣她见过。
温悦蓉:“哎哟,可欣越来越漂亮了,这么久都不来找蓉姨是不是都忘了我了?”
阮可欣:“怎么会呢?可欣早就想来找蓉姨了,只是最近一直忙着钢琴比赛,抽不出空。”
温悦蓉:“忙着比赛啊,那是重要!”
阮母:“那可不,可欣她啊很争气,在莫斯科国际音乐比赛上可是拿到了钢琴二等奖呢!”
温悦蓉一听更是惊喜,她很喜欢这个女孩儿,在容温小时候就帮他内定了娃娃亲,眼看阮可欣不负众望长成了标准的儿媳模样,恨不得立刻就让他们结婚了。
“哎哟,光说可欣,容温呢?刘妈,刘妈,把少爷叫过来!”
果然,商颜带她过来就是为了再一次诛心,卿纯仰头看他,眼神里充满了怨气和苦笑,商颜回给她的是更加得意的笑容。
“商颜,你真够狠毒!”
“是吗?更狠毒的还在后面。”
夜弦咬牙切齿得瞪着他,她能做什么呢?她什么都做不了。
刘妈叫来了容温,日本一别后,卿纯再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容温。纵使衣着光鲜也难以遮掩他的颓废,更别说扑面而来的酒气。他步履踉跄,被佣人搀扶着才走到温悦蓉身旁。
“怎么又让他喝酒了?下人怎么看的?”
面对酒醉的容温,温悦蓉很是生气,自从把他从日本接回来养好伤之后,容温就彻底颓废了,每日酗酒发呆不与人交流。阮可欣很久没见到容温,如今却变成这样心中疼惜得紧。
“容温哥哥,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一声容温哥哥似乎叫醒了他,容温缓缓抬头,一双琥珀浅眸闪过一丝光亮后再没了任何波动,他看清了,不是卿纯。
“容温,可欣来了,别醉酒了,醒一醒!”
他不想醒,那晚的刺激太大,醒了只会让他更痛苦。
“容温哥哥是不是有心事啊?不如我陪容温哥哥坐一会儿聊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