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伤口

?面馆这个点没生意，陈汉跟小林蹲在店外抽烟。

“哎，陈哥，那小苗是不是要高考了。”

“嗯，明年。”

“那挺好，我听吴老师说印苗学习老好了，能考上大学。”

烟灰抖落，“还是得看他自己，”陈汉抬头望天嘴里嘟囔，“半大的孩子，家里也没人帮衬，人生地不熟的死外面都没人知道。”

这话说的不好听，小林皱眉，“也不是这么个道理吧，哥你想，你跟吴老师也不可能有孩子了，印苗他没父母，年纪上也差辈，”小林越说眼睛就越亮，“你们现在都住一起了，那要我说不如就认个亲当一家人多好，小苗那孩子乖巧，要能上了大学也不愁他没本事，怎么样哥，我这建议不孬吧？”

陈汉把烟头在地上碾了几圈，斜眼看向小林，“你跟吴青想一块去了。”

小林激动地猛拍大腿，“是吧！吴老师文化人，他都这么想了肯定没错。欸，我懂，是不是等印苗考完了再跟他说...”

“这事没可能，”陈汉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又踢了小林一脚“起来，干活去”。

“啊，为啥啊，印苗不愿意？”

小林没聊完坐地上不想动，陈汉嘶了一声也懒得理他，“我不同意，”转头就走

“啊？”小林猛地爬起来，“为啥不同意啊哥，为啥啊？”

“闭嘴，”陈汉表情不好，对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他的小林更加不耐，“因为烦，”再就不开口了，小林自讨没趣也没继续问，

因为烦？烦什么烦，有什么好烦的，两个男人老了怎么办。小林臭着脸刷碗，吴青看着就是个病秧子，不提前养个孩子他哥一辈子就是伺候对方的命，等陈汉要出个什么事，小林摇摇头，他可不觉得吴青能照顾好人。

此时的印苗心情极差。

他身体素质不错，尽管前一晚被人翻来覆去收拾了半宿，但第二天依旧精神饱满走路也看不出异常。但看不出来异常不代表真没有异常，比如要上体育课的话，印苗就装不下去了。

“印苗！这次我肯定比你快，啊哈哈哈！”

高振兴摩拳擦掌，他长得人高马大但跑步总是比不过比他小一圈的印苗，都快立冬了，学生们大多在校服外套里套个保暖，只有他，还穿着夏季半袖校服，冻的声音都发颤。

印苗臭着脸不想说话，他在纠结要不要跟体育老师请个假，现在腰酸背痛再跑几圈想想都受不了。

“来来来，集合，自由跑啊，跑完四圈的到我这集合。”

“老师....”

手刚举起来就被高振兴抓了下来，“喂，干啥，害怕了？”

“开始！”

“操！”高振兴甩开印苗怪笑着飞速跑了起来，身边同学哀嚎着迈开步子，印苗深吸一口气也跟上了大部队。一跑就感觉不对了，腰疼得尖锐，没跑几步腿就跟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

他心气高，旁边还有个阴阳怪气的，哪怕身体不舒服也忍着跑完了。胃里翻江倒海，印苗难受得冒了一头汗，扶着墙走到操场边上垃圾桶去吐。

高振兴摸着鼻子凑过来看，虽然跑了第一但他一点也不开心，明眼人都知道印苗不舒服，他这是胜之不武。印苗没理他，他一般不会这么不给人面子，不过这次是真的难受装都懒得装。

“印苗，我操？你这脖子是谁给啃得？”这角度高振兴刚好能看到印苗后脖子那一块咬痕。

印苗猛地捂住后颈，“自己抓的，能不能起开，看到你就烦。”

“狗屁，印苗你是不是当我傻，这不可能是抓的啊，牙印都看见喽，你谈恋爱了？好学生也谈恋爱？谁啊？校外的？深藏不露啊哥们。”高振兴兴奋的不行，缠着印苗叽叽喳喳没完。

“印苗没事吧？”体育老师端着个保温杯过来，印苗接过水勉强笑了笑，“早上没吃饭，有点头晕。”

体育老师点了点头，看到旁边傻站着的高振兴，啪往人脑袋上一呼，“愣着干啥，去给印苗买个面包去，这是低血糖了吃点甜就行。”

高振兴撇撇嘴，心里不太乐意，“哦－－－－”看体育老师手又抬起来了，连忙跑开拉着自己兄弟去小卖部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

高振兴是个嘴碎的，他把印苗后脖上的吻痕非常夸张地给同伴描述，刚好碰上了去小卖部买笔的吴青。

牙印？

吴青出了一头冷汗。印苗那晚在自己手心叫陈汉的样子突然出现在脑海，吴青随便挑了几只笔，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慌，小孩子的喜欢来的快去的也快，说不定就是在学校谈恋爱了？再或者，高振兴看错了也说不定。

下午上课吴青瞥了好几眼印苗的脖子，可惜穿着高领黑毛衣挡的严严实实。一节课上得浑浑噩噩，吴青再也受不了内心的煎熬，一下课就把印苗叫去了办公室。

“小苗，我听人说你谈恋爱了？”

印苗一怔，又表情了然“没有老师，是高振兴跟你说的吧？”吴青没否认。

印苗低下头露出白皙的后颈，上面贴着个创口贴。还没等吴青阻拦，印苗揭下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我昨晚做梦不小心抓破了，高振兴看到了不知道为什么非说是别人咬的，真无聊。”

少年表情厌恶，把创口贴在手里捏成了一团。

第12章 肉渣渣 车上口

?叶子掉的满院子都是，陈汉用了一下午把卡车开出来刷了刷，天气越来越冷，哪有一直骑自行车的道理。

第二天印苗早早起来跟吴青打了招呼上了陈汉的车，小孩长得快，不到一年裤子什么的都短了一截，陈汉说给他买新的印苗没同意，只说回家拿顺便去看看奶奶，一个多月了也挺想的。

皮子坐垫晒了一下午，印苗长这么大没坐过车还有些新奇。卡车陈汉年轻时用这车来拉石头子，车斗不大但车头高，坐里面视野开阔得很，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印苗却不舍得了非要陈汉再绕绕路。

陈汉被印苗这没见识的模样笑到，叼着根没点火的烟干抽，单手扶着方向盘架势倒帅。印苗伸窗户外面半天脑袋被风吹的冰凉，“哥，其实我骗你了”，印苗把窗子摇了上去，“我大伯前几天来学校找过我，他把我奶奶接市里去了，还给我道歉来着。”

陈汉动作一顿，刚要说话烟差点没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