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并不在乎维持人设这一说,等到禁闭结束后,依旧自作主张的行动,完全无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与设定,又一次被云想推进水坑里,弄得满身泥水。

云想的保姆满脸吃惊的把他从泥坑里拉出来,思前想后,咬咬牙拽着他来到夫妻的家门口,保姆恶人先告状,一口咬定是他总是欺负云想,所以才会被云想推进泥坑,门鸽只是回头漫不经心的看了眼站在草坪边干干净净的云想,露出不合时宜的笑。

云家也好,李家也好,都是这对夫妻惹不起的势力,他们一边暗自懊恼收养了一个麻烦精,一边当着保姆的面教训门鸽。

就在保姆心生不安,想要劝一下时,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胳膊,转头一看,原来是云想。

她厌恶的瞥了眼面前的三个大人,伸手扯过门鸽,仔仔细细的凝视他的双眼,猛然咧嘴笑起来,不由分说的攥住他的胳膊,语气随意而任性:“我要买他。”

那对夫妻一愣,声音升了八个调:“你说什么呢?”

云想皱眉看上去:“吵死了!”

夫妻被吼的懵住了,回过神儿后不禁面红耳赤,觉得受了侮辱,正准备开口拒绝,没想面前的门鸽突然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刀,狠狠地插进那个丈夫的大腿,又拔了出来。

哀嚎声和鲜血一同喷出,夫妻两人慌乱的去捂伤口,却也想来抓住门鸽教训,旁边的保姆也惊呆了,面色惨白的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结果,事情还是由李锡如来解决的,她安顿好了夫妻,给予高额赔偿,把门鸽留下来单独交谈了一阵,竟然决定将这个孩子留下来,办理了相关领养手续,给云想安排了一个弟弟。

夜里,云想自顾自的拿钥匙打开门鸽的房门,她清高的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拿起柜子上的水晶球晃了晃,没想到它忽然响起一道机械的声音,接着投出立体画面,看上去像是一座城市。

门鸽静悄悄的站在她背后,伸手把水晶球拿过去,云想立即转身看向他,倾身逼近道:“那是什么?告诉我。”

“我想我们该重新认识一下。”门鸽并不打算隐瞒什么,反正他形式风格一向如此,也不怕在这些平行世界里暴露,“我叫门鸽,来自这个世界之外的时空滞留点。”

云想眯了眯眼睛,推着他坐在床上,自己则把沙发推到他面前,不紧不慢的坐下去,问:“我没问你是谁,我问的是水晶球。”

“这是载体,相当于一台电脑,但比那要智能许多。”门鸽简单的说了一句,回到刚才的话题,“好了,那么你还记得我的身份吗?”

“门鸽,时空滞留点的人虽然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但我对你的话很感兴趣,现在你得全部告诉我,明白吗?”

门鸽望着她的眼睛,抿嘴微微笑起来,颔首点头:“好啊。”

崩坏组被许许多多的任务组厌恶不是没理由的,他们组内人员较少,却都凭着一股疯劲儿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从一开始的“人物”作为目标,到最后的整个“世界”作为目标,实在是越来越没有底线,导致许多世界被破坏的混乱不堪,甚至波及了一些没有开启的新世界,让其他任务者无法进入。

而这次门鸽做『春声如沫』也是有目的的,先前他组内的组员做过一次这个任务,是破坏女主的主线剧情,从而导致世界崩溃,却没想到在快要成功时,被女配角云想捅死。

组员说,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个配角只是个充满嫉妒的白莲花,却没想到最后会被对方下暗手。

所以门鸽才会带着好奇心过来看看,而不是只为了完成这个任务。

他心平气和的对坐在沙发上的云想讲述完一切,拿出水晶球播放出影视化后的故事结局,抬眼看向云想沉默的表情,问:“你觉得你自己的结局怎么样?”

云想没有顺着他的问题回答,反而提起另一件事:“那天你在袖子里藏了刀,我欺负你时你为什么不刺我?”

她的眼里含着一些不信任和怀疑,即使只有十三岁,却也可以感受到她灵魂的老成,门鸽感到十分满意,笑容从眼角渗出来:“我不觉得你那算是欺负。”

对此话,云想觉得很感兴趣,她轻轻地靠在沙发背上,稚嫩的五官上流露出一丝轻佻:“那么你觉得什么才算是欺负?”

“至少得让他一蹶不振,提起你就恨的不得了吧?”门鸽俯身认真的注视她,眼里的温和都快要染上睫毛了,“云想,现在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想怎么做?”

“你没有什么条件吗?”

“没有。”

昏暗的房间内沉默良久,直到外面传来一两声犬吠,云想眸子亮了亮,慢悠悠的瞥向他,抬起手挡在嘴前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起来转身走向门口,步伐顿了两秒。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杀了你。”

“好,那么我们就此约定好了。”

“嘁。”

“晚安。”

这就是一切故事的开端。

第37章 番外.故事的开端

几年之后,还有谁会记得云想?以至于每到清明或她的生日,都会在她的墓碑前放上一束包好的迎春花。

今年这个人也是一样,照例在清明节时赶来,放下一捧新鲜的迎春花,随即从容离去。

云珏来的时候,那些迎春花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他猜想那人定是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选择早早过来祭拜。

盯着迎春花看了几秒,云珏默默地点燃一根烟,站姿随意地站在墓碑前不动声色的吞云吐雾,暂时没有要祭拜烧纸的意思。

他凝视着墓碑上云想的照片,笑容甜美,乖巧温驯,怎么看都不像是坏心肠的女人,而且光看着这张照片,又有谁会联想到她居然是自杀的呢?

“云珏?”

出神当中,身侧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他转过头瞥了眼,淡淡地收回目光,客气的点了下脑袋:“你好,蒋先生。”

他的态度不算太好,蒋霖却没有多余的反应,反而十分宽容的走上前,弯腰放下一捧菊花,抬眼温和的注视着照片上的女人,安静的蹲下来,伸手碰了碰墓碑:“去年开始,也只有你还坚持每月来看看她了。”

云珏吐了一口烟雾,目光冷漠地斜着天空:“不是还有陆知华吗…哦,他准备和蒋雯结婚了。”

蒋霖从袋子里掏出些纸钱点燃,目光顺着灰升向高处,之中依旧停在照片上:“云想她都已经去世五年了,就算在怎么念念不忘,也该当机立断了,毕竟没有谁会把一个死去的人在心里放一辈子。”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瞬间,两人各自沉默了会儿,接着便听见远处传来的雷声,闷闷的,憋的人心里难受极了。

头顶的云开始聚拢,随着风朝南方缓缓挪动,蒋霖放下手里最后一片纸钱,把手里的透明雨伞递给对方,目光滑过他略孤寂的脊背,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道:“看来你还要在待一会儿,我还赶时间,就不奉陪了,再见。”

“嗯,再见。”

接过伞没多久,雨就下来了,云珏独自站在墓碑前出神,视线无端的滑向一旁的石板路上,猛地停住了。

目光触及之处,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稳稳的踩在雨水里,白皙的脚背上依稀可见青色的血管,再往上看去,是黑色的及膝裙与别着胸针的西装外套,脖子上挂着珍珠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