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1)

by四时甜院 夏先生景深 1963 字 6个月前

景深像模像样地督促她念书,不过一到讲文章时就露了本性,扯些趣事叨叨个不停,或还会说说作者的一二轶事,夏意难得地没打哈欠学了一早,不过只听了景深说的无干话去……

午间去学堂时都还扯着景深问那些文人轶事从哪儿听来,先生远远听见些文人名字,抬抬眉想,还从未见过他家姑娘有这般好学的时候,连带着将景深都暗暗夸了几句。

春日易乏困,夏意午歇醒来时仍然迷迷糊糊困着,家去回小书房练大字时一个比一个丑。

景深也打着哈欠,此起彼伏的哈欠声中取了她几幅字来,其中一张上头写着“夏意景深”四个大字。

这几字放在一起竟融洽的很,不过……

景深收住哈欠,眉心微锁,将纸张拍到夏意面前质问:“作何将你自己名字写得好看,写我名字时就这般丑?”

收回手时上头因无意碰到未干的笔墨黑了一块,他也没在意,将手搭在扶手上晾着。

被质问的夏意仰头,眉眼间尽是困意:“我写自己名字当然好看的呀,你不会么?”

景深对这个解释不满,要过笔写下同样几个字,不过皆是横着写,搁了笔推去她面前。

她将纸张转了圈看,混沌念:“景夏深意?”

念完摆摆头,发觉是要横着看,也发觉这几个字确实都是好看的。

“可是……我是……我只练过几年字啊。”她气短辩驳。

“我不管,你今儿得把‘景深’两个字练好看来。”

夏意打个哈欠,心想他可真霸道,和他玩得越好就越知晓他是什么人,反正早先的孤独无助又弱小全是假象。

想着又是一个哈欠,在纸上反复走“景深”二字的笔抖了抖,“景深”就又丑上几分,写个不停、哈欠也不停,泪花都出来了。

院外伸懒腰的景深一回书房就见她噙着泪花写字的场景,还当是写字写得哭了,忙跑去给她擦泪:“你不愿写也别哭啊。”

脸蛋忽被人覆上擦拭几下,夏意一惊醒,抬头定定看他,良晌不敢言,只暗暗安抚心跳,唯恐它跳出喉咙。

怎么就一直跳呀?

景深隔着书桌弓腰,久了腰有些酸,不过手还停在小姑娘尚有泪意的白黑乎乎的脸蛋儿上。

唉,弄脏她的脸了,说是不说呢?

又过了会儿,他收回手,负手而立,一脸不认可地看着她:“你写字可真不小心,脸比福宝还花。”

夏意一愣,摸了摸自己脸,指头也染成黑乎乎的。

原他看着她是脸花的缘故啊,想到这里面上又添了几层不自在的红,出去洗了把脸,之后虽清醒了,却如何都不自在。

尤其不敢看景深眼睛,她托腮想,分明以前也是这样看他的,还曾盯着他眼睛看过许久的,怎么偏今日脸红心跳……

字是练不下去了,她便拿着书假意读,傍晚先生回来时发现她该背的书一字不会,练的字全写着景深的名字,心下登时一惊,将纸张捏得皱巴巴的。

他的小意长大了……

于是是日傍晚的饭桌上先生一语未发,景深吃过一碗再要去盛饭时却发现锅中一粒米也不剩,抱着空碗委屈问:“先生,家中可是没米了?”

第42章 春意浓

正月晦日惊蛰至, 天将亮时忽闻一声春雷。

今春的头一声雷……

几只胆小的雀儿约莫是被雷惊到,缩来小院廊底下来婉转啁啾。

拾掇完毕的夏意走来榻边,推窗对着天抖起衣裳,与雷震子弯眼笑时就听景深屋里传来铜盆落地的声音。

雷都打过半晌了, 这时候落盆子总不是吓得失手罢?

然后便听开门声, 下一刻景深便跑来了她窗前, 见她时才收了收脸上的惊恐表情, 绷着脸道:“我屋里有怪物。”

夏意:“……”

她觑着他,怂了怂脖子, 出屋后没急着往景深屋里去, 而是先叫他抖抖衣裳。

景深费解:“抖衣裳作甚?”

“春雷动时抖一抖,来年都不生虱虫,还能抖了霉运去。”

景深一副被噎的表情,不甘愿地抖了抖:“是要邋遢成什么样才会身上生虱虫……”埋怨完指了指他屋的方向, “还是快去我屋里瞧那怪物罢。”

夏意再睨他眼,生得高高大大, 却还要躲在自己身后,真好笑。

进他屋里时地上已被打湿了大片,铜盆里只余下少半的水, 福宝正傻乎乎地在地上舔水喝,这些日子福宝都是睡在景深屋里的。

她张望一圈, 压低声问:“那怪物在哪儿?”

景深指了指盥匜后边的一块石板,夏意轻手轻脚过去,看见石缝里有个黄黄的蝴蝶茧, 景深便在后头说:“早前便留意到这团东西了,未管顾它,不过方才打雷时看它动了下……”

起初只当眼花,直到要端盆倒水时果真又见它动了,这才吓得脸盆都掉了。

夏意则睁大眼凑过去,喝够水的福宝也跑到她脚底下转圈圈。

“景深,这只是蝴蝶的蛹呀。”

“嗯?”景深僵了僵声。

“蝴蝶茧啊……”她说着招景深来看。

他几时见过蝴蝶茧,在诗文里头听过几回罢了,心想今儿真是出了丑。

两人脑袋凑得极近,一起看着那个丝绒绒的茧,须臾春雷又轰隆隆地响,蝴蝶茧才又跟着动了动。两人只见蝴蝶茧壳无声裂开来,随即一只湿漉漉的、小小的蝴蝶挣扎着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