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言出声询问,裴若雪点了点头,作势拨打电话。

手机刚刚解开锁,裴若雪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她。

“大小姐,大小姐……”

裴若雪转身看去,一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带着金丝框眼镜,正在向她挥手示意。

在这位中年男人身旁,是裴家的司机小张。

小张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一路小跑着过来,替裴若雪接过手里的手提包。

“大小姐,我来给您介绍下,这位就是咱们公司新聘请的相看玉石原料的师傅刘师傅。”

“刘师傅,这位就是集团的大小姐。”

刘师傅颇有几分不卑不亢的意味,礼貌微笑着伸出手:“大小姐,您好。”

裴若雪报以礼貌的微笑,伸出手去:“刘师傅对吧,那今天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在下分内之事。”刘师傅连连摆手。

傅谨言适时出声:“那咱们别在门口傻站着啊,先进去吧。”

裴若雪娇嗔着瞪了傅谨言一眼:“好好好~”

走到厅堂门口,裴若雪伸手,司机小张及其有眼力见的递上手提包,裴若雪从包里翻出请帖。

“先生、女士,请进。”

总算是进入玉石原料拍卖会会场,裴若雪放眼望去,大多数都是生面孔。

想想也对,毕竟洪城相对来说并不是一个玉石产业多发达鼎盛的城市。

大部分参加拍卖会的人,其实都是省外人士。

只是在这些人中,裴若雪还是找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陆诗瑶。

陆诗瑶与裴若雪的“缘分”,其实可以追溯到她们还在娘胎里。

其实严格来说,傅锦瀚差点就成为了陆诗瑶的未婚夫,只是后来裴夫人检测出怀孕,还是女儿,所以傅家转而和裴家订下婚约,而陆家那开玩笑似的口头婚约自然作废。

后来,也不知道这件事儿被哪个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人捅咕了出去,陆诗瑶就对裴若雪心生怨怼。

再加上傅锦瀚一表人才,着实令陆诗瑶心动,以至于陆诗瑶没少在背地里给裴若雪下绊子。

因为陆家和裴家的产业并没有太多交集,陆家本身也在洪城排得上名号,所以陆家虽然产业、财富并不如裴家,却也不是毫无招架之力。

再者说,小女儿家的嬉闹龃龉,两位成年的大佬怎么会完全放在心上呢,并且在裴建安心中,这件事本就是他们理亏,虽然其实更多的原因是两头瞒着的傅家的问题。

只不过后来,裴若雪在为了傅家的私生子傅谨言彻底和傅锦瀚闹掰后,陆诗瑶更是替傅锦瀚打抱不平了起来,事事针对着裴若雪与傅谨言二人。

裴若雪看着已经朝着她走来、来者不善的陆诗瑶,叹了口气,心中暗道今天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哟,这不是裴家大小姐么,怎么有兴致来这种赌石拍卖会啊?”

陆诗瑶双手环抱住胸口,自下而上打量着裴若雪,连一个余光都不屑给她身旁的傅谨言。

裴若雪回忆着从前与陆诗瑶的不对付,模仿着自己曾经的语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本小姐去哪里,还用得着跟你通报吗,你以为你是谁啊。”

“呵,我倒不是谁,我就是怀疑,你身边这位,能不能出得起一块原石的钱。万一看走眼,赔个精、光,他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可怎么跟家中交代啊?”

陆诗瑶的小嘴巴如同淬了毒的一样,那讥讽人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哦对,我忘记了,他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毕竟有你这个ATM自动提款机在呢。裴若雪,真不是我说你,你是怎么眼光差到看上这种一无是处只会吃软饭的男人的?”

“还为他放弃了锦瀚哥,真让我觉得你的脑子是被狗吃了。”

傅谨言一言不发,丝毫没有在裴若雪面前那副自傲自怜的样子,只是阴沉着低下头,装作很忙碌的样子。

从前也一直如此,傅谨言会美美的将自己隐身,一应由裴若雪冲锋陷阵,替他“舌战群儒”。

他本以为,今日,也不会是例外。

可今日,就是个例外,裴若雪偏偏要让他无法再“隐形”。

裴若雪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撸着袖子毫无大家闺秀形象的与陆诗瑶对骂,而是拉过傅谨言的衣袖。

“阿言,你有没有听到有只穿着白纱的卷毛小狗在汪汪叫啊。你说,小狗怎么能懂我家赌石大师的眼光呢。”

傅谨言迎着陆诗瑶快要冒火的眼神,心中暗自叫苦,他哪里得罪的起陆家!

可若是不顺着裴若雪的话,不仅仅会让裴若雪不开心,也不会得到陆诗瑶的谅解。

反正左右都是做恶人,那不如先哄得裴若雪开心,毕竟今日给老爷子挑礼物,还得用得着她呢。

傅谨言自以为想通后,语气宠溺了不少。

“这拍卖会场如此规矩森严,应该不会莫名其妙放一只穿白纱的卷毛狗进来,除非啊,这狗就是拍卖会自家养的。”

陆诗瑶,家中经营着拍卖会场,并且今天就是穿了乳白色的纱裙,还将头发卷成了民国时期的贵家千金卷卷头。

她气得直跺脚,伸出手指着傅谨言的鼻子。

“好,很好,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羞辱我?你只不过是裴若雪养着玩的宠物罢了,你该不会真以为裴家伯父能接受你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婿吧?”

“还有你,裴若雪!”陆诗瑶又转头看向裴若雪,眼神中多了几分怒其不争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