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魏滕噗嗤一声笑了:“师兄,师弟我没有进去过。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
白予卿:……
他现在特别想给大家表演一个揍魏滕,但是他脾气好,抿了抿嘴唇,忍住了内心的冲动。
他想问,你自己都没进去过,为什么就能嬉皮笑脸地把这一群孩子都放进危险性未知的地方?!
没来得及问,魏滕便说道:“但是师兄是进过去的,师兄忘了幻境里面都有什么了?”
白予卿心中一惊,没有立即回话。
因为他在原主的记忆中找不到任何相关的内容。
可能原主真的去过,但是没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所以就忘了。
既然魏滕说他进去过,那他就装作原主去过吧!为了不让人察觉原主换了个魂儿,白予卿半阖着眼眸,冷声道:“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魏滕似笑非笑地看了看白予卿,那眼神仿佛能剥开白予卿的身体,窥透他内心的神魂,白予卿不回避魏滕的目光,在这种时候,越是回避反而越显得他心虚。但是被魏滕这种眼神盯着,心里阵阵发毛,就好像有什么秘密被魏滕发现了一般。
最后,魏滕先把那审视一般的目光收了回来,轻轻笑了一声,说道:“也对,时间太久,师兄不记得也是难免的。”
白予卿长舒一口气,心想,好歹蒙混过关了。
既然都不知道幻境中有什么,那就无论什么东西都给小徒弟备上吧!
先去找学颖闻要来治腿的药,毕竟对小徒弟来说,把腿治好算是第一要务;另外小徒弟的修为不高,把虎蛟也给小徒弟扔过去,虎蛟干了这么长时间的保镖,应该干出一点儿经验了。
他还有什么能给小徒弟准备的?
白予卿心口一直隐隐作痛,但是都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方才念头一生,心口又疼了。白予卿收回念头。
算了算了,想起什么再告诉他什么吧。
白予卿道:“十五日后,幻境会开启,你去准备吧。”
言罢,挥了挥手示意殷危娄回去,为了不让小徒弟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忍着心口痛,转身走进内室,一进内室,白予卿就瘫在床上,咬着疼到发白的嘴唇,静静地等这一阵疼痛过去。
殷危娄把东西收进须弥袋中,冲着白予卿深深一揖,转身出了房间。
听到那细微的关门声,白予卿才真真正正地松了劲儿,蜷缩在床上抱着被子。
归月飘到床边,问道:“身体不适?”
白予卿轻轻地嗯了一声,疼痛现在已经缓过来了,仍然躺在床上,呆呆的有些愣神。
归月问道:“疼痛在何处?”
白予卿道:“心口。”
他想,归月是他的本命剑,跟归月讲一讲他这心口疼的病症应当不会有事,也许归月还能帮他查查心口疼到底是怎么来的。
归月继续问道:“何时会心口疼?”
白予卿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想和……阿娄亲近一些的时候。”
归月道:“这种症状是何时开始的?”
白予卿道:“遇见阿娄那日。”
很明显,这道禁制就是针对殷危娄那个小废物下的。触发时间是在遇见殷危娄之时,所以必定是在这之前就已经设下了。
不太像是六极宗所为。
归月想。
六极宗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预料到白予卿会收这样一个徒弟,又会对这个徒弟如此上心。把六极宗排除在外后,归月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谁会对白予卿下手。
他的主人是六极宗最锋利的剑,身上背负着六极宗数不清的枷锁和血债。
仇人上门?归月的记忆比白予卿还要清晰,没有人会有这般能耐,给白予卿下禁制,不被任何人发现。
归月突然就想到了夔山魔窟。那几日在南城,身边围绕着不知名的魔物,白予卿也出现过类似心口剧痛的症状。
*
符若来到寒清峰已经三日有余。
作为寒清峰第一位女弟子,无论是师兄师弟们,对她都客客气气的,也就是见面问个好,除此之外,她和寒清峰弟子们没有太多的交集。
至于尊上……现在应该叫师尊了,寒清峰弟子间和师尊并无太大关联,若说有,那便是师尊会来演武场,指导剑术看看身法,除此之外便无太大的交集。
寒清峰不需要像百草峰那样记账,记录药草去向,也不需要像演武峰那般,为其他峰的弟子锻造护身法器,更无须像无极峰掌管六峰事务,至于戒律堂和司礼堂那更不用说,这两处是六极宗最忙的两处,根本不是寒清峰这样清闲的地方可以比的。
离幻境开启的时日不多了,寒清峰只有殷危娄一名弟子要被送入幻境。符若对幻境的了解十分模糊,有的师姐描述幻境,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也有人说,幻境中尸山血海令人毛骨悚然。更要命的一点,便是进了幻境全凭造化,生死不论。
百草峰中的柳师兄,不就是因为不想入幻境才去给谢琛投毒,最后落得个必须进幻境的下场吗?
身为寒清峰的内门弟子,符若和谢琛几个内门弟子一起帮着师尊处理寒清峰的事务,这日,符若抱着一摞卷宗来到白予卿的房间,把卷宗放在桌子上,余光瞥见书和卷宗下面,压着几张手稿。
符若皱了皱眉头,师尊不在房间里,神识也探查不到师尊的踪迹,正要伸手去抽那几张手稿来看,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师姐。”
符若闻声,手转了个弯,背对着那人,装作是在收拾桌案的模样,回头一看,来人坐着轮椅,正是殷危娄。
殷危娄转着轮椅上前,他生的俊,桃花眼带着微微的笑意,让符若的心神乱了片刻,殷危娄问道:“师姐在做什么?”
符若丝毫不慌,说道:“谢师兄让我把这些卷宗带来,给师尊看。”
殷危娄点点头,笑道:“符师姐已来了数日,师弟一直未去探望,还望师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