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玄道:“就是他,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兴许是师弟看错了,他当时就突然喊着什么‘师尊别喝’,但是那时师伯已经把药喝下去了……”
学颍闻许久不说话。
她忽然想起那日魏师兄给她设置的幻境了。
她现在才注意到这一点。
幻境不会凭空捏造,而是会深挖这人的记忆,找出最容易激怒对方的部分,展露在这人的面前。
既然如此,她那日在幻境中看到的,殷危娄这个小废物其实是个控蛊高手、他接近师兄本就是想毁掉师兄,并不是假的?!
但是……但是她怎么会有这些记忆呢?她之前从来都不认识殷危娄……
学颍闻突然觉得害怕了,若是殷危娄真的想对师兄做什么,他在师兄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何迟迟不动手?又为何忍受着抽骨之痛也要救师兄?如果他真的要毁掉师兄,师兄这次毒发不就是个最好的机会吗?
学颍闻想不明白,对柳玄说道:“你和阿若还有联系吧?”
柳玄不知道为何师尊突然提起了符若,面上一红,说道:“嗯,是有联系……”
学颍闻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符若是个好孩子,柳玄也是。若不是魏师兄执意让符若去寒清峰,她就把符若收到百草峰内门了,兴许二人早就结成道侣……
她对柳玄道:“你给阿若传个信,让她注意一下殷危娄,有什么动静及时找我!最好是第一时间就给我传讯!”
柳玄本以为师尊想起了阿若,是想起了之前应允过他的,让他和阿若结为道侣这件事,结果满怀期待的心情扑了个空。无奈公大于私,柳玄只好应下,转身离去,隐隐听见师尊嘟囔着翻卷宗的声音。
“还有这么多事儿……”
“再过两月,又是生蛊门三年一次的来访,到时候又会有好多事……”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都壮志激昂想日六,每天都日不成OTZ
再立个flag,我要日六!!!
恶心 他们凭什么这么说师尊?
安稳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白予卿觉得这两个月“嗖”地一下就过去了,不用出任务,有课就给孩子们上课, 没课就在屋子里睡觉,不用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这些都有弟子们代劳, 俩月过去, 灵力没有恢复多少, 却长胖了三斤。
白予卿半仰在门外的椅子上,晒着太阳, 捏着自己胳膊上长出来的肉,又摸摸自己两个月不锻炼,变得软趴趴的老腰, 真觉得自己不像个仙气儿飘飘的六极宗仙师,倒像是个退休不久的老大爷。
他隐隐听见远处有脚步声,赶紧把袖子放下来,理好衣襟坐在椅子上, 若无其事地看风景。
来的人是谢琛, 抱着一摞卷宗过来的,见他坐在外面,躬身叫了一声师尊,白予卿没有回应,谢琛放下卷宗后, 站在白予卿身前,叫道:“师尊?”
白予卿依旧不应, 谢琛无奈,乖乖在旁边站好, 等着白予卿回神。片刻之后,白予卿才注意到自己旁边站了个人,冷漠问道:“何事?”
谢琛道:“无极峰送来几本卷宗,需要师尊亲自过目。”
白予卿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坐太久了,腿有些麻。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腿,觉得好一些了,迈步的时候还是一个趔趄,倒是没有摔到地上,谢琛把他扶住了。
他摔倒了,徒弟扶他一下,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但是谢琛扶在自己腰上的手突然收紧了,另一只手也突然用力,攥了一下他的手腕。
白予卿打了个哆嗦。
他不是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但是谢琛这样,让他感觉……有些别扭?
不像是在扶自己的师父,倒像是在搂着一个小姑娘?
白予卿心中不悦,冷漠地看了谢琛一眼,本想训斥他两句,又不知道该训斥什么,结果一句话都没说,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忍着酥麻的感觉,一步一步往屋里走。
谢琛一直望着白予卿瘦削的背影,直到他进了屋才把目光收回来,而后,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
师尊……是不是胖了一些?
手腕子摸着不硌手了,腰上……应当也多了些肉。
谢琛眯起眼睛,望着紧闭的房门。
师尊太瘦了,胖一些也是好的。
*
白予卿回到屋内,把门上锁,靠着门捂着心口喘了口气。
刚刚和谢琛接触的时候,他的心口突然疼了一下。
这心口疼的病最近越来越奇怪,他最近和小徒弟接触的也不少,除了心绪波动特别厉害,心口倒也不会很疼,但是……刚刚和谢琛接触了一下,就是那一瞬间,他的心口揪痛,突如其来的疼痛叫他几乎站不稳。好在仅仅是一瞬,熬过去了也就好了。
白予卿叹气,坐在椅子上翻开谢琛带来的卷宗,看到卷宗内容,眼前骤然一亮。
生蛊门要来!
生蛊门来访是原书的一个重要情节,在小徒弟进幻境的五年中,生蛊门来过一次,但是小徒弟进了幻境了!没和绪兰秋碰面。而且上次来访,他就在讲习会上露了个面,也没有和这孩子怎么接触。
这次不一样,小徒弟在宗门中,身为后宫之一的绪兰秋也在来访名单当中,不值为何,白予卿隐隐有些兴奋。
虽然在原书中,他不喜欢绪兰秋那个小丫头,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看孩子们的八卦!
绪兰秋若是个好孩子,心思深沉但是只要一心对小徒弟好,小徒弟若是真的喜欢她,他倒也不介意成人之美,然后教导小徒弟不要开后宫,不要做海王……
白予卿看完卷宗签了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小徒弟大了。
刚刚把孩子捡回来的时候,还是瘦瘦小小的一个,五年过去,就算是在幻境中呆了五年,现在看着也比原来壮了一些。可他还总是习惯性地管人家叫“小徒弟”。
白予卿莫名感觉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