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得不紧不慢,看着某人尝了一口,默默给自己碗里倒了一勺辣椒,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辣口味的,多点的却是一份甜的。”

他会过意来了,学生时代有些被忽视的细节时隔经年再浮现到眼前,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那段时间他太忙了,晚上天天泡实验室,在校园里固定四点一线,有人会看到他没时间吃饭然后借口送过来一份,说是一起多点的,季归期当时饿得胃都疼了,也没拒绝,偶尔的几次,居然意外地合口味。

“很早就注意到你不怎么能吃辣了,被辣到的时候悄悄吐舌头的样子很可爱。”

江夜北笑得眯起眼睛,眼睑下至勾勒出柔软窄利的弧线,笑眯眯地回应,也不否认自己就是刻意的。

要是以前死对头时期他有的是理由找个借口解释一下,这回说开了连半点掩饰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想早点追到把老婆正式拐上床抱到怀里多亲几口。

江夜北挑起嘴角,撑着下巴看他,挑眉笑着逗大美人。

“才……才没有……”

季归期反驳了一句,不知道这么细节的时刻怎么就被他注意到了,耳尖跟着红了,低头吃饭,被狗男人几句话给撩拨得心乱了几分。

怎么还会有人注意到这么细节的地方啊,他那时候不过就是尝试过几次食堂新开的窗口罢了。

不要脸的狗男人,到底什么时候起的这些心思,谁没事干会去关注死对头的生活琐事啊。

吃过一起收拾碗筷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瞧着男人擦洗桌台的背影,合上洗碗机,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叮咚”笨文油????5舞???④零八證理

正好门铃响了,季归期走过去开门,羞耻又暧昧的气氛被冲淡了不少,江夜北也一起跟了上去。

来送蛋糕的是蛋糕店精挑细选出来的员工,一身利落的黑色,开门看到两个站在一起比他还高的男人,长发的那个美得雌雄莫辨,条件反射般惊了一下,又对上今天出手阔绰的大主顾似笑非笑的目光,出于职业素养,默默递上了蛋糕,顺便祝福了一声生日快乐,听到一声清浅的谢谢,从电梯出来时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季归期瞥了一眼身后笑得格外灿烂的男人,某人这次准备得这么充分。

“蛋糕送到了,宝贝儿,生日快乐!”

江夜北接过来,今天准备的都齐全了,虽然算得上俗套的生日祝贺,但是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按时完成了所有计划之内的事情,还得到了老婆亲亲,开心劲儿简直溢于言表。

“嗯,谢谢。”

季归期接过蛋糕,看着垂颈曲项白身粉翅的天鹅蛋糕,造型做得很优雅漂亮,羽毛形状根根分明,粉色倒是略显得秀气了些,周围点缀了一圈饱满个大红彤彤的草莓,上面平铺的奶油上用果酱勾勒出花体的生日快乐。

他抬眸看了一眼江夜北,就算自己喜欢草莓味,也不至于……定个这么大的吧……

“咳咳,宝贝儿,我刚做的小蛋糕不止有草莓味的,还切了水果,应该不会太腻。”

江夜北会过意来了,搂住季归期腰肢,看他把蛋糕放在茶几上摞着的礼物盒旁边,略有些心虚地端着一盘甜点和水果过来,蹭了蹭大美人肩膀,看他拆开束带,想帮忙把蜡烛插在蛋糕上。

“不用了,不太想吹蜡烛。”

季归期挡住他的手腕,看着完整的天鹅蛋糕,轻轻摇了摇头,从江夜北手中接过那几只蜡烛,握在手心里攥紧。

“不喜欢吗?我要了彩色火焰的蜡烛,点起来很漂亮的,对着它们许个愿吧,不想破坏这只天鹅的话,我们就插在小蛋糕上。”

江夜北摩挲美人细滑的手背,凑近去笑着吻他脸颊,客厅的灯光调成了暖色调,他都做好了待会儿关灯让小归期许愿的准备,结果今天的寿星居然不想吹蜡烛。

“不想许,没什么愿望。”

也没实现过。

“嗯?”

江夜北脸上的笑意顿住,却条件反射般握紧了季归期的手。

季归期垂眸,只觉得自己心尖猛然被攥紧了一下,捏得发软发酸,空落落的感觉像是细水流过干涸的河床很快消失,经年累月沉疴难愈。

他笑起来浓烈明艳,但此刻唇角压了下去,点漆般深黑的瞳色里映着面前优雅垂颈的天鹅,面色茫然而沉冷,显得这张清丽稠艳美人面愈发冷淡了几分。

申城几乎从来不下雪,他出生那天,节气虽然是小雪,却一直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抱着怀中婴孩的温柔又沉寂的母亲耳中,身边陪伴的只有她的父母。

从小就没见过,也不影响他对那个无情抛弃母亲的男人产生浓烈的恨意,只知道他现在已举家侨迁不在国内。

记忆里的雨季真的是最难熬的了,好在今天天气还不错,窗外是澄澈明净的夜空,冷风疏星,偶尔听得几声呼啸的风声。

这时候应该会有深秋的银杏叶被冷风吹落吧。

申城有条刻意留着不怎么扫的银杏观光大道,她曾用温柔优美的语调跟他描绘过,他一直想趁着深秋天气好的时候去看。本雯甴?Q??5忢??6酒⑷灵??整里

可是直到她离开之前,他们都没有一起看过,后来他每年赶路走过校园里金灿灿的银杏大道时,都会有种深深的遗憾感。

那时撕心裂肺的痛变成了时时刻刻砸在心头的隐痛,直到现在他都不敢回想。

他也是后来才从外公外婆口中拼凑出真相,她是爱自己的,可是这份爱抵不过有些沉重和难以自控。

可季归期现在已经完全能够理解她了,他在自己的研究领域和专业见过很多挣扎痛苦,她能给自己五年快乐又烂漫的童年,能不让自己看到她所有的狼狈,这是多么艰难而难以想象的事情,是怎样的毅力和忍耐。

记忆里始终温柔坚定从未在他面前发病的母亲,却还是没熬过五岁那年的冬天。

就好像银杏落尽了,她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说好的带他去她就读的大学附小,她没兑现承诺;说好的等他以后成为一个医生治她的病,她没等到; 那时候小小的他在她怀里许愿说想要你要陪我一辈子,她笑着应好,最后却食言了。

没兑现的好像太多太多了,他数不清了,也成了他的心结。

【期期,明年我带你去看银杏大道,就穿这件小风衣,好不好?我们宝贝一定是最漂亮的。】

【期期……生日快乐,许个愿吧!……想让我猜猜是什么愿望?】鋂日追綆pe海棠伍四伍柒③4浏o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