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原本静静待在阴影里的大阿哥贴身奴才刘大听见问话赶紧上前:“爷言重了,这哪家老爷们过日子不是这样的,皇子院中除了太子可都是有庶出的,再说也是福晋连声四个格格之后爷才会选择去后院的,怨不得爷。”
让人没想到的是,原本平时能够奉承大阿哥的一句话,现在却直接成为了他此刻的夺命符,只听大阿哥听见刘大的话之后,立即开口,语气带着愤怒:“来人,将这个胆敢议论主子的奴才给爷压下去重打五十大板,要是死了直接扔到乱葬岗,没死直接扔回慎刑司。”
刘大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连连跪地冲着胤褆磕头:“求爷饶命,求爷,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求爷看在奴才伺候多年的份上饶了奴才一命吧,求爷...”
胤褆:“还不快将这狗奴才的嘴堵住,要是打扰了福晋,你们都去给爷滚回慎刑司。”
眼见着自家主子爷发火了,跟来的几个奴才其中的一个赶紧将自己的破鞋脱下塞进了刘大的嘴里,剩下的也赶紧将刘大束缚住,带到下人院中去行刑。
“啪啪啪”板子不停地敲打在刘大的身上,转眼间地面就蒙上了一层血水,还没有打够五十,刘大就已经咽气了。剩下的奴才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还是那拖鞋的奴才胆子大:“继续打,爷说五十就必须五十,一个都不能少。”
有人出头,剩下的就好办多了,几人打完板子将尸体用凉席一卷,直接扔到了乱葬岗。
这一顿板子,不仅将直贝勒府的下人们全部打醒了,从此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敬着三分正院,也将胤褆原本的理智打了回来,不再流连后院,一有时间就会去正院,大福晋要是不愿意搭理,他就和几个女儿一起,做做游戏,学习一下认字。整个人也渐渐变得没有像之前那样暴躁、狂躁,而是慢慢的平和下来,兴致来了还会教几个女儿学习蹲马步,练习武术。
大福晋自己可以不搭理胤褆,可是却从不阻拦他与孩子之间的往来,她对胤褆还是抱有期望的,自己失宠没有关系,自己有嫁妆,还是皇阿玛亲选的嫡福晋,就是大阿哥也没有办法休掉自己。可是孩子们不行,尤其是自己还有四个女儿,按照皇阿玛的习惯,自家的这四个女儿能够留下来一个不去和亲蒙古就已经是不错的了。
身体娇弱又没有父兄撑腰,那么几个女儿要是真的未来嫁去蒙古,那该怎么活下去?所以打从一开始发现布尔和是那种宽和的性子时,大福晋就已经打定主意与之交好了。
别和她说什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觉得自家爷能够成功,别人不清楚,自己作为枕边人还能不清楚大阿哥的本事?
也许自家爷可以是打仗的一把好手,可是前提是需要听话,作为一把刀,自家爷还是很合格的,可是储君,那是什么?那是要会帝王心术,要能够管理好一个国家,可以处理任何意外的太子才能够胜任的。
自家爷,也许只是皇阿玛立在前面的一个靶子罢了,别看现在呼声很高,明珠大人也一直支持,别人看到了风光,她却看到了身后近在咫尺的悬崖。
直贝勒府,大阿哥努力修复家庭关系,大福晋继续忧心忡忡。而将要成婚八阿哥那里却是阴云密布,脸上不仅没有将要成婚的喜悦,还布满了寒霜。
胤禩:“还没有消息吗?爷都等了这样久了,怎么还不行动?”
暗处走出来一个人,跪在胤禩面前:“对方已经回消息了,说是等七阿哥成婚当天就行动,只是还需要爷配合,最好能将皇上请回来。”
知道确切的动手时间,胤禩原本急切的心稍稍放松了些,只不过下一秒眉头又开始紧锁。
胤禩:“其他娘娘们证明不行吗?非要皇阿玛在场?”
“那人要求就是皇上必须在场,说其他人没有那个效果。”
胤禩听后眉头不仅没有放松,反而皱的更加厉害了。事情一旦牵扯到皇上身上,那万事就需要小心了。李如林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皇阿玛一定在场?
仔细想想,胤禩感觉有些不对,自己最近是不是总是被李如林牵着鼻子走了?怎么桩桩件件都是自己安排,好多事情已经不仅仅是报复太子了,现在好像牵扯到很深了。
想到这里,胤禩感觉更加不对了,他赶紧吩咐那人:“不对,情况不对,我们的人赶紧停手,全部扫尾隐藏,实在没办法回暴露的,斩草除根。”
底下那人虽然不解,但是他是暗卫,只会听从命令,闻言回了个是就直接消失了。
屋内只留下胤禩坐在那里平复自己刚刚剧烈的心跳,慢慢的复盘自己有哪些东西遗漏,到时候赶紧扫尾。
第145章白莲教圣女出没
转眼间,在布尔和还有几天就能出月子的时候,宫里又开始办起了喜事,这一次是七阿哥的婚礼,哦,不能说是七阿哥了,因为在半个月前,皇上已经下旨封了七阿哥为淳贝子,同时还如之前几位皇子的份例,给了二十万两的安家银子。
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安家银子是从皇上的私库中拿出来的,一想到接下来还有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的安家银子,这让康熙更加坚定了要收回那些欠银的决心。
胤礽一大早就来到了布尔和的房间窗户下,这一个月因为她要坐月子,夫妻俩不得已分开睡,当然这其中也有布尔和的要求在,天知道生完孩子身体出了那样多的汗之后,那酸爽味道,简直绝了。
尤其是现在的天气还是全年最热的七八月,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就会突突往外冒汗水,更不要提她坐月子的房间还是封的严严实实了。
可以说要不是她最近一直待在这间屋里,鼻子的嗅觉已经快要失灵了,久而不闻其臭,她早就受不了罢工了。
就这,她之前要求给窗户打开透气,还被好几个嬷嬷丫鬟跪地阻拦,要不是棋儿和自己一条心,坚决维护自己的意志,每天会开窗通风,这屋里估计都不能住人了。
其实这些都是布尔和的心理作用罢了,这间屋子还真的没有多少异味,布尔和的身体虽然没有直接沐浴,但是每天宫女们都会几次擦洗,床单被褥更是每天都换,虽然没有在布尔和躺着的这间屋子开窗,可是隔了一扇门的那间屋可是一天通风两个时辰的。
再有,宫女们每天也会端来新鲜瓜果在屋里祛味,可以说布尔和以为的异味,其实压根都没有,屋内反而透出一股淡淡的果香。
不过屋内有些闷热这是必不可少的,夏天嘛,尤其是现在已经是盛夏,即使是夜晚也不会凉爽多少,更别提现在的布尔和用不得冰了。
布尔和一天天待在屋内,燥热又憋闷,才会觉得自己馊掉了。也就是身为太子妃不需要亲自哺乳孩子,也不需要换尿布、整夜陪睡,无聊了有贴心宫女聊天,或者读话本之类消磨时间的玩意,不然这会儿布尔和准能疯掉。
胤礽也就是在布尔和生产完的那天见到过她,之后等布尔和清醒了,就直接将胤礽拦在了门外,两口子最近交流的地方就是距离布尔和床边最近的窗户口。
胤礽:“孤一会就要过去南三所了,小七那里需要帮忙的还挺多的,孤身为二哥也不能太晚去,还有就是弘晔和静怡孤一会会送到皇玛嬷那里,听说这一次四弟家的弘晖也会去。
你今日就一个人待在毓庆宫,可不要嫌寂寞,要是无聊了就叫那个机灵会说书的给你讲几段。还有就是再忍耐几天,等过几天出月子之后你想做什么都行,到时候孤绝对不会拦着你的。”
一开始听见前面的话,布尔和还能应和两声,到后面,布尔和就在屋内狂翻白眼了,她不就是之前嫌弃饭菜滋味寡淡,闹着想吃口味重一点的吗?中间又因为嫌弃自己身上味太重,想着洗个澡吗?何至于这些天了,还在那里念叨?
布尔和眼见着太子还不愿意停下嘱咐的话语,又靠近唐僧的趋势,赶紧出声打断:“行行行,妾身知晓了,妾身照做就是,爷不是还说七弟那里需要提早去吗?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爷赶紧出发吧,不好让兄弟们等着呢,快去吧!”
胤礽无奈的对着窗户叹了口气,知晓太子妃这是不耐烦了,自己这是要再说下去,估计人家就不再搭理了,赶紧收住了话头:“那行,那孤就去了哈。”
布尔和:“好,行,可以。”内心却在想:赶紧走吧,再不走她就以为自己嫁得不是太子而是嬷嬷了。
七阿哥的婚礼中规中矩,不算太豪华张扬也不算配置太低,总体来说很是符合七皇子的身份,可是对于朝中隐隐支持胤祐的那些大臣来说就不是一个好消息了。
原本胤祐改了玉蝶,又掌握了京郊大营的部分军权,让他们以为这位出身低微的皇子很有可能得到康熙的重视或者是最先封爵,最次也是裕亲王的地位呢,谁承想今日的这场婚宴直接将他们敲醒。
先是只有贝子的爵位,接着就是婚后一个月直接出宫建府,最后就是这场和之前几位皇子毫无差别的婚宴,种种迹象表明了皇上对于这位七皇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特殊,这也让这几个月在溜须拍马中度过,隐隐以为自己的皇阿玛心中最喜爱的皇子,最满意的继承人选的胤祐一下子犹如被从头浇了一桶凉水,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地位。
他笑不太出来,可是今日这场婚宴不仅仅是他的脸面更是皇家的脸面,他还是必须要撑着笑脸出来会客。他如今已经想明白了,皇阿玛愿意给与的,才是自己拥有的,自己这段时间努力以为掌握的,其实都是虚妄,皇阿玛一句话的事情,一个表态就可以将之前自己努力的种种全部收回来。
也在这一刻,他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太子在面对兄弟们的挑衅的时候从来都是泰然处之,犹如看跳梁小丑一般了。他们确实是小丑,以为自己拼命争取来的,其实也不过是皇阿玛随意丢弃的。
他们就像是皇阿玛养在罐子里的蛊虫,兴致来了丢下一点面包屑让他们争抢,那是关爱。心情不好,可以很久都不喂养他们,在那样的环境下,要想生存,就只有去掠夺,去侵占,去争斗。
跳出那个框架再去看,就会发现,不管是大哥还是三哥,亦或是静静蛰伏在暗处的小八,都只是皇阿玛这个执棋人手中可以随意玩弄的棋子罢了。也许太子的做法才是最正确的,既然逃脱不了,那还拼命的挣扎干什么。
想通了之后,胤祐脸上又重新展露出笑容,不过这一次与之前那种斗志昂扬的笑容不同,现在的他更多的是对未来生活的坦然与释怀,他早就应该想明白的,这场棋局没有自己的落脚之地,是自己强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