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谢宁虽然比较心大, 但也不是一无所知,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还是能感受到陆川掩藏在温柔下的真心。

他也不是不懂,哪个成了亲的女子哥儿像他一样,可以不想洞房就不洞房,还不是因为陆川喜欢他,才会纵着自己。成亲洞房天经地义,说出去大家也只会指责他没有尽到一个做夫郎的职责。

谢宁也见过他爹娘和大哥大嫂的相处,由此窥探到这世间大多的夫妻,都是妻子夫郎迁就夫君,哪会像陆川般纵着他。

谢宁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没经历过情爱的他,也会为这样的陆川所动容。

陆川几乎要扛不住谢宁那水汪汪又无辜的眼神,一个自己喜爱的人,对着自己做出那样的表情,他的心又软了几分。

陆川努力绷住脸上的表情:“哪儿错了?”

谢宁反思:“我应该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不该自负自己武艺高强。”敌人一多,再高强的武艺也没有用,最后只会打到力竭而降。

陆川的冷脸这下是彻底绷不住了,没忍住上前抱住了谢宁,把他拥在怀里,仿佛这样心里就不会恐慌了。

谢宁先是一愣,然后开始挣扎了一下,感觉到陆川的力度在加大,便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谢宁之前虽然知道自己错了,到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自己对陆川有多重要。

谢宁迟疑地抬起手,僵在半空几秒,才放到陆川的腰背上。

两人相拥着,在这马路边上,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两匹无聊的马和冬日荒芜的田地。

陆川和谢宁的心贴得很近,在这静谧的空间里,仿佛能听到急促跳动的心跳,不知是陆川的还是谢宁的,又或者是两个人交织的。

陆川感受着谢宁的体温,心慢慢平静下来,开始想其他事情。

陆川说:“既然你都承认自己错了,应不应该罚?”

谢宁自知自己的问题,甘愿受罚,就像以前他娘罚他一般。

谢宁缩在陆川怀里,点了点头:“应该。”

谢宁前几日从陪嫁的书铺上拿了几年的账簿,要自己核对一遍。可他既不喜欢算账,也不是个勤快的,在书房里总是算一会儿就看一会儿话本,在他隔壁看书的陆川心知肚明。

据陆川的观察,谢宁艰难地对了三本账簿后,还是决定放弃了,把账簿丢给白玉去对,自己又开始悠闲地看话本。

陆川恶劣道:“那就罚你在三天内把书铺的账簿对完吧。”

谢宁震惊之下,收回双手,一把将陆川推开,陆川一时没注意,被推得后退了几步,还差点摔了。

谢宁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你要我对账簿?还要三天内对完?”

陆川稳了稳身形,肯定点头:“对!”

只有让宁哥儿苦不堪言,他才会真的长记性。

从书铺拿回来的账簿有一大箱子,谢宁本来算数就不行,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为什么要把那么多账簿拿回来。

就为了彰显自己成了书铺的新东家。

谢宁可怜道:“能不能换一个?以前我娘都是罚我绣花。”

不得不说,陆川和谢母还是有点子相似的,都知道蛇打七寸,若是罚一顿打,估计谢宁还要高兴领罚。

只有绣花算数这些精细活,才能治住谢宁,顺便还能让他学着稳重些,虽然没什么用。

两权相害取其轻,对比算账还是绣花比较熟悉。

陆川伸出食指摇了摇,表示拒绝:“不行!”

谢宁顿时恼羞成怒,抓着陆川的食指打了下去。赌气道:“哼,算账便算账,我怕什么!”但听语气已经认命了。

陆川瞧见谢宁这个样子,今天的气是彻底消了,又心疼地安慰道:“你可以明天再开始,咱们今天是来出游骑马的,不应该再为这些事扰了心情。”

谢宁心想也是,出来玩就该开开心心地玩,惩罚那也是明天的事,那就明天再说喽。

这么一想,谢宁的心情又变好了,都有心情跟陆川聊闲话了。

此处离谢家的庄子已经不远了,危险度下降不少,两人决定走过去。

走着走着,陆川自然地牵起谢宁的手,谢宁这次没有不好意思,大方地让他牵着。小白小黑很自觉,都不用人牵着就自动跟在他们身后。

陆川和谢宁两人刚到庄子,庄子里就有人迎了出来,白玉已经提前去信,让庄子里的下人做好准备。

两人在庄子管事的招待下,进屋去喝茶休息,顺便等待白玉荷花他们。

而另一边的白玉荷花,见姑爷也骑着小黑追着公子而去,立马勒令车夫,极速赶路。何况陆川谢宁两人还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他们刚坐下没多久,白玉他们也到了庄子上。

看到这些人,陆川是彻底放心了。至于在路上惹的那伙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他相信他岳父有本事解决。

经过这段时间陆川对永宁侯府的了解,他知道永宁侯府只要不做谋反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以他们一家的功劳,足以让谢家人在京城里横着走。

至于御史弹劾,那都是小意思,挠痒痒罢了。

而且永宁侯府作为武将之家,名声差点还能让上面那位更放心,让宁哥儿作作妖也好。

陆川估计岳父岳母也是这么想的,才会这么纵容他。

至于说什么出嫁后就是别家的人了,那是屁话,陆川现在名声不显,大家还是把谢宁当永宁侯府的人,连带着陆川也是永宁侯府的人。

歇息过后,离午膳还有一段时间,谢宁便拉着陆川绕着庄子开始学骑射。

鉴于陆川已经学会骑马了,也在国子监学过射箭,虽然不是很好。谢宁需要教陆川的,就是如何在马背上稳健自由地活动。

马背上射箭和打马球,都需要强大的控马能力,陆川欠缺的就是这些。

打马球那是贵人的活动,要么是有钱,要么是有权才能买得起马,打马球可以与平民拉开距离,颇受权贵子弟们喜爱,于是便在权贵圈子里风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