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穿着轻薄,有人抱着琵琶,有人抱着古筝,有人两手空空,很快就在舞台上站好了位置。

乐器奏响,美人随着乐器起舞,索性都到这里了,陆川便抱着欣赏才艺的心思观赏。

覃大人看陆川看得入迷,心里嗤笑,之前那么刚正不阿,如今见着美人,还不是被迷得移不开眼。

陆川之前以事务繁忙拒绝过覃大人一次,现在忙完了,没借口再拒绝,只好应了他的邀约。

覃大人笑眯眯道:“陆主事,你可是喜欢上泉音姑娘了?”

泉音姑娘就是中间那个领舞的,此时她正在做一个高难度的动作,然后一甩水袖,甩到陆川跟前。

陆川身子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没让水袖甩到脸上。见自己的水袖被躲开,泉音也不在意,一个转身又继续舞蹈。

陆川这才反应过来覃大人说了什么,问道:“泉音姑娘是谁?”

覃大人笑意更浓,示意陆川看向中间跳舞的美人:“喏,那就是泉音姑娘。”

陆川疑惑:“她不是跳舞的吗?怎么叫泉音姑娘?”

覃大人:“这咱就不知道了,听着好听就成了。”

见得不到答案,陆川又转向舞台,继续看台上的舞蹈,两位奏乐者的技艺高超,配上这娴熟的舞艺,真是一场听觉和视觉的盛宴。

偏偏覃大人看不得陆川如此享受,朝同行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人立刻意会。

其中一位是度支司的主事,姓王,王主事说:“听说陆主事的夫郎是永宁侯府的哥儿,不知可是真的?”

陆川呆愣了一瞬,才从舞蹈中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遂点头:“陆某的夫郎确实是永宁侯府出身。”

王主事又问:“听说他还是大安报社的东家?想必这报纸就是他让人写的吧?”

陆川苦笑:“陆某夫郎是大安报社的东家不假,但他不是主编,报纸的内容都是主编决定的。”

“而且,这主编也要听别人的话,陆某夫郎早就被架空了。”陆川声音小了一些。

陆川知道覃大人邀请他来喝酒,无非是来打听这次补交商税的事情,有没有他插手。

毕竟他这个位置敏感,夫郎又是大安报社的东家,他们多少都会怀疑,是不是陆川联合大安报社做局。

不过不管陆川有没有参与,左侍郎都要让陆川出一次错,他们身为下属,自然要为上官分忧。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灌醉了,把人留在百花楼,然后找人举报陆川狎妓,顺便挑拨一下他跟永宁侯府的关系。

可惜陆川早已防范。

覃大人正待继续问话,门外传来了一声冷喝。

“谁那么大胆子?竟敢拉我夫君来这种地方!”

紧接着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第206章 夫、夫郎、你、你怎么、怎么来了?

覃大人本来是向陆川的方向歪着半边身子, 被突如其来的踹门声和怒喝声吓到,一下子没能坐住,直直往陆川的方向倒去。

陆川一个避让, 拉开凳子往旁边后退了一步, 眼瞅着要倒下,覃大人一个眼疾手快, 想要抓住桌子边沿稳住身形, 不料却只能抓住放着小菜的碟子。

噼里啪啦一声, 覃大人狼狈地倒在地上, 衣裳被小菜的汤汁浇湿, 嘴角还有点缀的葱花。

一身狼狈。

但没有人注意到他, 就连他带来的几个下属,也没有一个上前来把人扶起。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门口中间的人身上, 乐曲戛然而止, 跳舞的姑娘收回手脚,几个围在一起缩在一团,瑟瑟地望向门口。

屋里灯火通明, 就连门口处也不显昏暗,只见来人是个长相明媚张扬的哥儿, 冷着一张脸, 倒显得周身气质肃然冷冽, 让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来人两侧稍后的位置立着两个小哥儿,同样是一脸冷漠地看着屋内。

“诶哟,这位夫郎,您可轻点, 别踹疼了脚!”老鸨手里攥着一张帕子,急匆匆地跟上来, 即便心里再如何焦急,老鸨脸上还是赔着笑。

“我说这位夫郎,再着急也不能踹门啊,脚疼了还不是只能自己受着!”老鸨一脸心疼地看着谢宁。

百花楼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青楼,虽然很少碰见,但偶尔还是会有某位客人的夫人或夫郎来闹事。

这些夫人夫郎们大多身居后宅,她们楼里也不知身份,为防惹到厉害的人物,楼里一般不会出面驱逐。

毕竟两口子的事情,外人是不好插手的,不然对方和好了,合起伙来找楼里的麻烦就不好了。

老鸨早就见惯不怪了,还能一边给谢宁房间号,一边跟在身后劝解谢宁,好让他消消气,别一气之下把百花楼给砸了。

白玉伸手拦住老鸨准备伸向谢宁腿脚的手,表情严肃道:“就不劳妈妈费心了,我家公子自幼习武,踹个门不成问题。”

荷花点头帮腔:“我们是来找姑爷的,还请妈妈让开,否则一会儿误伤了,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老鸨讪讪地收回手,极有眼色地闪到一边,连带着她身后跟着的几个护卫,也没敢上前。

废话,京中有哪家的哥儿能习武,还长得这么好看,她稍微想一想就知道眼前这位夫郎是谁了。

听到老鸨和白玉荷花说话的声音,呆愣的陆川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倏地站起身来,手脚慌乱。

“夫、夫郎、你、你怎么、怎么来了?”陆川语气慌张,眼神闪躲。

谢宁冷哼:“你说要来应酬,就是来这些地方应酬?”说话的时候,他抽出腰间的鞭子,往地板上甩了一鞭子,木质的地板发出一道响亮的声响。

屋里屋外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对方一个不爽,这鞭子就打到自己身上。

陆川嗫嗫道:“都是覃大人邀请的,为夫一开始也不知道是来百花楼。”他缩着肩膀,一脸畏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