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也是哦!这怎么不算一种神奇的缘分呢!”庄乘月抬手摸摸他的脸,乐道,“可怜龟龟,这几天等我开窍,一定很煎熬吧。”
晏知归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里一吻:“身体上有点难,心理上还好,因为我对你有信心。”
“哎,我就是个气球,你要不戳我,我可能一直飘着呢,但一戳就破,嘿嘿!”庄乘月很开心,开心得无以复加,好像没什么事可以跟此刻的心情相比,或许他的助理小姜中彩票千万大奖的心情就是这样吧。
觉得人间一下子就美好了起来,未来还有很多很多的美好,可以一起去经历。
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那我们什么时候告诉家人们?妈妈还在把我们当兄弟呢。晏爸爸还有奶奶不知道会怎么想。奶奶会不会习惯性反对?我觉得她就不会赞成我们任何事。”
之前这些也让他犹豫过,但没有细想,可能本能上因为排斥晏家的人而拒绝深思,拒绝被卷入更深。
但其实,自己是晏家的血脉,这辈子肯定是摆脱不了晏家人了。
他这样排斥,应该是因为一直没能接受自己的身份。
“我们先观察,暂时不跟他们说。”晏知归沉吟道,“庄爸爸还有乔妈妈我觉得应该还好,毕竟他们爱你,也对我很好,将来我俩在一起影响不会改变什么,如果单独是我俩的关系,我爸还有奶奶,估计也不会太在意,毕竟也和他们无关。重要的是”
庄乘月飞快地接口:“估计他们不想做一辈子的亲家!”
“差不多是这样。”晏知归点头,“我们俩先婚后爱了,他们可还彼此看不顺眼呢,估计已经在盼着两年协议期尽快结束,现在我们告诉他们这个期限是‘永远’,恐怕他们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那怎么办呀?暂时瞒着还行,但一直瞒着,我怕我做不到,我迫不及待想告诉所有人。”庄乘月原本雀跃的心情打了个小小的折扣,“他们到底因为什么反目成仇的啊?这心结还能解开吗?我看爷爷现在挺看得开的,如果奶奶能想通,至少两家不会对立得这么夸张。”
说归说,但这都是过去积淀了很久的矛盾,要是非逼着所有人为了他俩而化干戈为玉帛,显得有那么一丢丢自私。
面对这个问题,晏知归显然也并不乐观:“矛盾到我们这儿都第三代了,肯定不是一件大事,应当是两个爷爷在几十年前很多小摩擦积攒到一起的结果,解无可解。如果大家都在世,这事儿或许还可以转圜,可我爷爷不在了,奶奶心里记挂着他,很难放下对庄家的恨意,哪怕这恨看起来那么虚无,但这就是她心里一直撑着她守住家业的一口气。”
“这倒也是,我爷爷也是在晏爷爷去世之后突然想开的。”庄乘月遗憾地说,“死亡总会让人有所觉悟,只可惜一切为时已晚。”
晏知归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先别那么悲观,一切都慢慢来。”
“他们如果死活不同意我们来真的,总不能逼我们离婚吧?”庄乘月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煞有介事地说,“我们的协议书都在哪里放着?我爸和晏爸爸的办公室保险箱吗?我们去把它们偷出来烧掉怎么样?”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晏知归乐得不行,低头亲了亲他已经被自己亲得微肿的嘴唇:“倒也不必如此,只要我俩不愿意,就没人能强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确认心意而过度兴奋,明明累了一天,还受了伤,两个人却一点儿都不困,依偎在一起絮絮叨叨地聊天,双方之间开始对账。
从幼儿园到高中,能想起来的事都要拿来对一对,才知道其实他俩之间所谓的矛盾不过是小孩儿的好胜心和一些少年意气,是那种“我盯上你了”之后没完没了的互相较劲。
两家大人虽然互相看不过去,但也不会low到故意教孩子跟谁做敌人,他们彼此看不顺眼,显然原因在双方之间那难以忽略的吸引力上。
等他们聊天聊到挤在一起睡着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后半夜,没洗漱没脱衣服,就这么和衣睡了,谁也没觉得这张床狭窄得睡不开,都很享受这样亲密无间的感觉。
庄乘月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好像里边没什么内容,但就记着自己一直笑一直笑,笑声快把自己都给吵醒了。
然后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跟舌头抽筋似地啧了好几声,说:“一大早就给我看这个,这一天的饭都不用吃了。”
“你小点声,别把他吵醒了。”这是自家老公的声音。
于是庄乘月眼都没睁就开始趴在晏知归怀里嘤嘤嘤:“已经被吵醒了,老公你看他!”
病床边的苏元意见识到这副画面,一时无语:“兰花螳螂你有毒吧?知归,你是不是被他下毒给蛊着了?”
“你别管,不懂谈恋爱的人理解不了。”晏知归看着怀里的人,满脸都是控制不住的笑意。
以前那个不苟言笑的人好像被他丢在了异次元。
苏元意:“……”
庄乘月揉着眼睛看他,发现他已经靠在了床头,应该是早就醒了。
他往上蛄蛹了两下,靠在对方的肩膀,迷迷瞪瞪地撒娇:“你才睡多久啊,是不是被不值钱的酥吵醒的,他自己没有家吗?不用上班吗?干嘛跑过来打扰我俩。”
苏元意再次:“……”
“现在都十点多了庄少爷,正经人谁还睡觉啊?再说我有没有家上不上班关你什么事?昨晚要不是照顾你那个发高烧的朋友,我至于现在还留在这儿?”他很不爽地说。
庄乘月这下清醒了不少:“周周发烧很难受吗?他现在好点了没有?”
昨晚着急来医院,英嘉医疗派过来的救护车装不下太多人,就没让程昊跟来。
不过,私立医院的护士都很尽心尽力,根本用不着苏元意照顾,不知道他是怎么卷进去的,但既然人家已经付出了劳动力,也就不太好指责他什么。
“只能说你们奇葩都很难搞,发烧快四十度,居然还有帅哥包袱,出了一身汗之后非要洗澡,我怎么劝都不听,他要找死随他去,果不其然,洗完了之后立刻温度又上来了。”提起这事儿苏元意还是一脸无语,“看在他照顾我家苏钱钱的份上,我勉强回馈他一次好了。现在体温正常了,正呼呼大睡呢,喊他都听不见。”
顿了顿,又恨铁不成钢地说:“不是我说,你们俩平时多健健身吧,怎么一个比一个像娇花,怀瑾哥和他明明是双胞胎,身体素质赶他两个!”
庄乘月立刻坐了起来,在晏知归脸颊上亲了一口:“你跟便宜酥聊天吧,我去看看周周。”
“你先去找护士换个冰袋,早没温度了。”晏知归对着一溜小跑的小螳螂叮嘱道。
“OK的啦!”
等到人影消失,苏元意往门口看了看,转过头露出特别八卦的姨母笑,一屁股坐在病床边,非常贱地敲着晏知归腿上的石膏壳:“怎么这么亲密啊?之前不是还在等开窍要保持距离吗?突然就搂着睡了,兰花螳螂还表现得那么腻歪,让我猜猜,望妻石等到了归人?虫子脑袋突然变异?被惯得无法无天的小少爷突然成长?”
晏知归笑而不语,持续升天的颧骨很说明问题。
“厉害啊,他那么怕黑的人都敢走那么远去找你,看样子你在他心里很重要了。”苏元意感慨,“乐吧乐吧,你俩倒是甜蜜和美死对头变情人,显得我和曹怀周像个小丑。”
晏知归挪开伤腿,逃离他的魔爪,笑道:“至少你不孤单,还有他陪你。不过,小月开窍这事儿,我还要感谢曹怀瑾的助攻。”
“怀瑾哥?他干什么了?昨晚我被大呲花缠着,都没来得及找他。”苏元意好奇地说,“后来打电话发现他关机了。”
晏知归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苏元意啧了一声:“我看他是想趁兰花螳螂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收网。可惜他不知道你俩的真实进展,完全判断错了方向。”
“你不吃醋?他都说愿意给我月宝当地下情人了。”晏知归调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