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会的时间,谭秉桉嘴角抽完额角抽,额角抽完眼皮跳,整个面部肌肉都控制不住的抽搐,妄想让季蓝看出他生病,怕是难于上青天。
俩人大眼瞪小眼,谭秉桉眼见着跟脱水般躺了下去,季蓝这才明白,恍然大悟:“你,你生病了??“
谭秉桉跟翻了个白眼似的缓缓阖上眼,仿佛在说:“你这才看出来。”
季蓝心想糟了,这么个劳动力给累到了,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这怎么成。他赶紧去客厅给他倒了一大杯水,然后折返回来。
不是说生病的人要多喝水吗。
谭秉桉确实渴的不行,看着季蓝替他尝了尝温度,然后接过了水杯,一口气闷完每咽一下喉咙都像是吞刀片,痛不欲生。
季蓝见他跟没喝过水似的,觉得生病真可怕,也都怪他不爱惜身体,明明抵抗力那么强的一个人居然生了病。
“还喝不喝?”等谭秉桉喝完,季蓝又问。
谭秉桉惜字如金地说了个“不”字,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身上一会热一会冷,这会儿冷的不行,伸手将被子往上扯了扯。季蓝见他盖着的这床被子感觉很眼熟,不明白他为什么又不愿意跟自己睡一个被窝了。
明明当初想跟他睡一起,现在又决定分被窝。
虽然觉得怪异,季蓝还是觉得做好一个妻子的职责,他学着照顾人的样子,一只手摸自己的额头,一只手摸上谭秉桉的,一凉一热。他皱着眉又摸上谭秉桉的脖子,传来滚烫。
季蓝心一惊,怎么会病成这样,“你这是发烧了!”
谭秉桉闭着的眼睛眯开一条缝,心里不由感叹,终于知道他生病了,终于知道他发烧了。
“家里还有退烧药吗?”季蓝把下唇都咬出了牙印,惴惴不安道,“实在不行去医院吧,你病了家里的活谁干啊?”
谭秉桉:“……”
第40章 发烧
见季蓝急得不行, 谭秉桉竟不知道是该欣慰他终于懂事了,还是因为家里的脏活累活没人干才急成这样。
“苍天啊,我命怎么那么苦啊?”季蓝抱头仰天长叹。
麻绳专挑细处断, 厄运专挑苦命人。
如今身上背负如此重担,季蓝只觉得自己命苦 。
虽然嘴上抱怨着,季蓝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翻找退烧药, 还顺带拿了一片退烧贴, 他将印着卡通图案的退烧贴不顾谭秉桉嫌弃的目光贴在对方脑门上,希望这样能有用,但看见谭秉桉似乎不太喜欢,季蓝以长辈的口吻教育他:“你还挑上了,能有用的就不错了。”
说是退烧贴倒不如是清凉贴, 还是之前夏天是买来给季蓝降暑用的,结果每天连大门都不迈一下, 开着空调躺一天, 清凉贴自然就闲置了。
“智商税, 能有什么用?”
季蓝又拿了一片, 刚要往他脖子上贴, 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就智商税了?有本事你别用啊,接着躺床上挺尸啊, 干嘛还用我照顾。”
谭秉桉不吭声了。
季蓝也觉得这玩意不太靠谱,过不了多久就没效果了, 他只好拿着自己的小毛巾用常温水浸透,拧干后帮谭秉桉擦拭了一下身体,光是触碰到他的肌肤都滚烫的的不行,眼见没什么效果, 季蓝心里瞬间兵荒马乱起来,忙不迭问:“别这样干耗着了,去医院吧,打车去行吗?”
他不会开车,又总不能让病怏怏的谭秉桉再去开车,打120也不至于,这点小病纯粹是浪费医疗资源,就没见过谁发烧还要打120的。
“不用去。”
“什么不用去,你这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季蓝坐在床沿,看着躺在床上的谭秉桉,忽地想到什么,急忙捂住口鼻,腾地站起身跑了出去,“你等我一下。”
等季蓝再回来时,脸上戴了一个浅蓝色的一次性医用口罩,手里还拿着一个,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坐在床沿上对他说:“你把口罩戴上,别传染给我了。”
他怀着孕很多药物都不能吃,这要是生点小病,可得折磨死人了。
“可能会有点闷,那你也得忍一忍,就当为了孩子吧。”季蓝帮他戴上口罩,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缩了缩脖子,问他,“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别老是看我,闭上眼休息一会。”
虽这么说,但谭秉桉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睛里有轻微的血丝,季蓝以为他难受嗓子疼的说不出话,便问:“你需要我做什么吗,要喝水吗,还是要上厕所?”
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季蓝都可以亲历亲为,哪怕扶着他去上厕所也不是不行。
“但事先说好了,我只负责扶着你过去,我可不帮你脱裤子扶鸟。”季蓝特意叮嘱这一点。
“......”口罩之下的嘴角微微抽动,谭秉桉呼着热气,疲倦道,“我什么时候说要上厕所了,又什么时候说要你扶?”
季蓝噎了一下,耸耸肩道:“我只是打个比方,我这不是怕你趁机耍流氓吗?”
“我就是这种人?”
季蓝疯狂点头。
趁着谭秉桉闭眼,季蓝把他额头上的清凉贴揭了下来,拿了一个新的又贴了上去,试问道:“怎么样,凉不凉爽?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光是靠一个清凉贴就能把烧退了,那还要医生做什么。
谭秉桉掀开眼皮,抬手撕下额头上的清凉贴,随后拽过季蓝的小臂,贴了上去。
季蓝看不懂他这是要做什么,不解问:“你也没必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吧?”
谭秉桉的睫毛一颤,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什么感觉?”
这不明知故问吗,季蓝觉得很烫手,赶紧把手抽了回来,轻飘飘地说:“还能有什么感觉,烫手呗,跟大火炉一样,我的手都快被你烫熟了。”
谭秉桉干笑一声,有点凄凉,像晚年孤独老人。他从床上坐起身,靠在床头上,看着季蓝那副傻样,又笑出了声:“怎么没把你给烫熟呢?”
季蓝瘪嘴,很不高兴:“你什么意思!”
“别人生病都要吃药,到了我这就一片冰凉贴干熬?”谭秉桉眉心紧皱,“在这样下去,我得比你先走好几步了。”
季蓝歪头:“你去哪?”
“黄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