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蓉娘一问, 丁芍药回想。
“倒不曾注意。”丁芍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今个弟弟跟往昔有哪些不同之处。
倒是弟弟东方暻穿戴的一身?甲胄颇惹眼, 让丁芍药多瞧一回。
“……”许蓉娘听着这话?,捂嘴一乐。
“世子腰间佩着秩千石的玉印。”许蓉娘不卖关子,讲着她的观察。
“秩千石。”丁芍药一听这话?,惊讶一回。
对于官帽子的大?小有多重要,丁芍药太了解。此时的丁芍药有一点懊恼, 她便说?道:“这等喜讯,玄高怎么不讲一讲。他真?是的,害我都忽略了。”
“不成不成,我得给玄高备了贺礼,亲去登门?贺喜。”丁芍药一点也不怀疑许蓉娘的话?。或者?说?在心底里,丁芍药就盼着娘家?的弟弟东方暻更有出息,更有能耐。
在丁芍药想来,她家?弟弟敢佩带秩千石的玉印,这必是升官了。
要不然的话?,没谁敢假冒官老爷的佩印。这可?不是小事, 一旦弄假,这是会掉脑袋的大?事。
神京城, 内城,刘大?司空的府邸。
东方暻来接他媳妇, 这等时候当?然也会亲自拜访一下?大?司空府,亲自道一句恭喜。
尔后,东方暻在刘大?司空的勉励之下?,又被夸耀一回。
东方暻颇高兴。跟刘大?司空拜别时依旧笑意盈面。
“大?司空请留步。”东方暻行一礼。缓步而行,离开府邸。
刘大?司空驻足原地,瞧着东方暻的离开。此间不发一语。
“往后待费邑侯府亲善一二,此事记得提醒一下?夫人?。”刘大?司空跟身?边的管家?交待一话?。
“诺。”大?司空府的管家?躬身?应道。
神京城,内城,费邑侯府。
待归家?后,等着谷秀娘一下?马车,东方暻凑上前跟谷秀娘问道:“妹妹且瞧,我有何不同之处?”
“这甲胄好,瞧着威风。”谷秀娘实话?实说?。
始于颜值,忠于才华。东方暻这一位夫君在谷秀娘的眼中,真?心不错。
不是王婆卖瓜,自夸自家?,而是谷秀娘真?的十分满意。
“不过甲胄再好,还不及玄高哥哥的一成好。”谷秀娘话?罢,又伸手,她执起东方暻腰佩的玉印。
“玄高哥哥想让我瞧一瞧的,或许是这?”佩印被谷秀娘握住后,便问话?道。
“……”东方暻笑而不语。
“我懂了。”谷秀娘真?懂了。
男儿至死是少年,谷秀娘想,她的枕边人?亦然。
“恭喜玄高哥哥晋升官阶,今秩千石。”谷秀娘端着佩印瞧一眼。
“自此以后,脱离樊笼,一朝鱼潜大?海,飞鸟翱翔天空。玄高哥哥的将来必是宏图远大?,鹏程万里。”谷秀娘双手捧着玉印,她仰起头,那?一双漂亮的眼眸子里蓄满了欢喜与崇拜。
谷秀娘上一辈子很有养狗子的心得体会,狗子喜欢被夸。
哪怕谷秀娘也懂得,她家?夫君不是狗子,胜似狗子。这家?伙就是一个顺毛驴。顺着毛撸,又顺又滑。主打?一个吃软不吃硬。
既然夫君喜好这一口。谷秀娘本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
谷秀娘一点也不介意带上了滤镜,哄一哄枕边人?,像是温言细语,又或崇拜喝彩。只要夫君喜欢,她挺乐意配合。
当?然,这得是谷秀娘心情大?好之时,耳鬓厮磨,夫妻之间的一点小情趣。
真?是恼了,谷秀娘也不介意让枕边人?体会一下?小白莲的折腾劲头。
打?情骂俏,分寸拿捏。经营一世感情,这里头的功夫深,谷秀娘目前尚在实习阶段。
“哈哈哈……”东方暻大?笑一回。他真?开心。
谷秀娘等着枕边人?笑罢,收敛笑容,方才说?道:“玄高哥哥,这等喜讯,我们得赶紧去告诉爹呢。”
“自当?如此。”东方暻赞同。
不止给长辈报喜,各方亲朋故旧也一样,谁都没落下?。
做为费邑侯府的当?家?主母,谷秀娘在此回事件里大?显一回身?手。她是热热闹闹的操办一场庆贺宴,然后,再笑纳了各方宾客的贺礼。
承平十三年,匆匆而过。迎来承平十四年。
对于谷秀娘而言,夫君东方暻的官途上升。她在神京城的女眷小圈子里越加得人?心。
参加哪一场聚会,都可?谓是走哪儿,哪儿就能交上一二朋友。
让谷秀娘忍不住感慨万端。这世道光怪陆离,恍如隔世,一眼望去,尽数“好人?”。
承平十四年,孟夏,中吕之月。天未亮,屋外?凉风宜人?。谷秀娘跟往常一样准备早早起身?,晨练武艺。
东方暻穿戴整齐,正?欲出屋时,他瞧着睡眼朦胧的妻子。笑道:“妹妹再睡会儿。今早不练,白天补上。”
谷秀娘轻轻摇摇头,她回道:“不成,不成。”
嘴里倔强,谷秀娘的心头在动摇。真?没法子,榻上暖和,榻上舒服。锦被就像是封印了谷秀娘的身?体,让她好想继续睡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