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1)

原本空旷旷的手腕上现在多了一个细细的手环。

“这是什么?”曲年立马动手想要摘下,但手环太细了,金属圈一样贴在腕骨,光滑的表面只有一个小小的显示屏,看着像市面上的电子手表,只不过更精致一点,像饰品。

“摘不下来的,要我输密码才可以解开。”

沈州开口了,面目非常平和,他举起自己的左手对曲年说:“两个是一对的。”

他手腕上的金属圈比曲年更大一点,曲年手都拔红了还是不得其法,怒火夹杂着微妙的惧意咬牙道:

“这是做什么的?”

沈州摸着他的手腕说:“主圈是控制副圈的,两个圈的距离超过了某个范围,副圈会有电流。”

“原本是sm圈用来调教奴隶的,但我让别人给我改了一下。”

沈州看着曲年震惊的脸说:“我把微弱的电流改成了强电流,只要距离一超过,副圈释放的电流会让人休克。”

休克?曲年手有些控制不住的痉挛,喉咙里赫嗤赫嗤的发出急促的喘气声。

“你的意思是,我只要离开了你,就会死是吗?”

那他手上的就应该是什么副圈了。

出乎意料的,沈州笑了一下,说:“不会,你不会有任何事。”

“因为我戴的才是副圈。”

曲年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我会去找律师公证立遗嘱,我的死亡原因不会影响到你。”

所以也就一瞬间的事情,只要走出了这个房子曲年可能连沈州尸体都不会见到,不知道的人只会以为沈州是死于很普通的心机梗塞或者其它突发性疾病,今天可能大家还会惋惜地流两滴眼泪,但明天来临的那一刻就可以忘得一干二净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不会影响到曲年,他只会是受益者。

但曲年开始还愣怔的脸慢慢开始扭曲。

是不是疯了,沈州是不是疯了!曲年都怀疑是自己没睡醒,他猛得坐起来双手掐住了沈州的脖子,目眦欲裂:

“你威胁我!我操你妈的你威胁我!”

力道不断收紧,喉道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沈州额头的青筋若隐若现,他仰着脖子任由曲年动作,断断续续道:

“不好、吗?不用担心犯罪,没有人、再困着你,还会有一笔钱。”

我的遗产。

完美的符合你现在所有的要求,不好吗?

“你妈的!”曲年眼眶都气红了,他看着半跪在地下快喘不过来气的人嘴里只会重复着单调的咒骂,明明被掐着的是沈州,结果快窒息的却是他自己。

他是要离开,也的确喜欢钱,但绝对不是用这个方式。

牙齿咬得泛酸,眼底通红一片,沈州倒是镇定,轻而易举的就把自己最脆弱的喉口送出去,

两个人僵持着较着劲,慢慢的,沈州的脸上因为缺氧开始涨红,原本清明的目光有一丝丝的涣散,他痛苦地皱着眉但依旧没有挣脱开来,之前吸入体内的氧气已经全部消失殆尽,身体开始乏力,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昏迷的前一秒,喉咙处的手骤然松开。

“你他妈是个疯子吧?”

沈州伏在床边咳嗽,抬头看见曲年脸上愤恨又惧怕的神情,掐过自己的手一直在抖,强撑了一会终于撑不住了,呜咽出声:

“你帮我解开吧,我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不会给你介绍女孩了,你放过我这次吧?”

“哭什么?”沈州顺势仰头亲了亲他的脸,说:

“年年,我死不了,你就走不了。”

“我把走的方法已经告诉你了,只要走出客厅的那扇门,你就解脱了,我不会怪你。”

说完他踉跄着站了起来,起身去衣柜里找了一件衬衫换上,脖子上还有被曲年掐出的淤痕,只好又找根领带,收拾好之后他对满脸泪的曲年说:“我先去医院了,事务所还有事情,我中午处理好会回来的,冰箱里面有东西,晚上回来给你做饭。”

他手上的伤一晚上没有处理现在看起来狰狞又恐怖,黑红的血痂里是模糊的肉,再不去医院,那根骨折的小拇指应该会变形。

沈州的态度十分坚决,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曲年终于绝望地哭了出来,把床上的枕头扔过去,声嘶力竭道:

“滚!滚啊!”

沈州好脾气地俯身捡了起来,看见滑到地上的被子还细心地替他掖了掖,可曲年一点也不领情,情绪上头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你能不能别缠着我了,你怎么那么喜欢犯贱啊!”

房间里清脆的一声,曲年看见被扇得偏过头的人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有些害怕地攥紧了被角。

“犯贱?”

沈州直起了身,轻声重复了一遍,居高临下地看着曲年带着恨的脸,神色莫名。

君子,好人,这种泛泛的、用来概括道德品质的词沈州听过太多次,说他品行端正,说他温润如玉,说他经明行修,像壳子一样,他住在里面变成被观赏浏览的标本,久而久之他也信了,

而曲年恰恰相反,从一开始就叫他伪君子,变态,还有现在的犯贱,这些词他张口就来,那他该信哪一个?

不知怎么,沈州的脑子莫名想起了那天曲聿远神情诡异的一句话:“你也会和我一样的。”

当时他只觉得荒谬可笑,可现在时过境迁他才发现那句话如同咒语一样,从他离开那间房子就开始酝酿,然后在他察觉不到的地方滋生蔓延,看见曲年脚链时克制不住的戾气,李渡青说给他定做了一套情趣用品时他的沉默,以及被下药开车回来看见曲年相亲的样子,他就想着要不和曲年一起死了算了。

这些想法和所谓的君子相差甚远,甚至背道而驰。

一瞬间沈州觉得自己恶心,但随后心里又升起了一股自虐般的快感,或许曲年说的才是对的吧。

两个人距离很近,沈州神情敛了下来继续整理着装,从容不迫的样子进一步激怒了曲年,曲年刚准备开口的时候,脸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扇了一下。

脸泛起了微麻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