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晋看着两人,默默地搬来了第三个凳子并排着跟着两人坐下。
跟着过来的宁河派出所的民警:“......”
不是,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林亚楠直接挑重点问吴大贵:“崔曼君当时是否怀孕?你还记得吗?”
吴大贵差点儿没反应过来她的问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晓得她在问什么。
“当然没有啊!如果她当时怀孕的话,我怎么会...怎么会做那种事呢?那不是和畜生没什么区别了吗?”
林亚楠微笑,“难道你现在就和畜生有区别了吗?”
其他人也忍不住怒赞一声,说得好!
吴大贵低声嗫嚅:“那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林亚楠一秒收起表情,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你确定崔曼君当时没有怀孕是吗?”
吴大贵着急,“我确定!我百分之百确定啊,真没有,她当时真没有怀孕,她要是怀孕了,不说其他,我也不敢啊!人家都说小孩子的魂魄最难超度,最容易阴魂不散了,我这人胆子小,万一被缠上了我迟早得被吓死!我真不敢啊!”
林亚楠看他这么着急辩驳的样子,能肯定他应该没有说谎。
所以两具尸体里如果有崔曼君的尸体的话,应该也是那具单独的。
她又问:“你当时发现崔曼君的时候,旁边没有别的什么人吗?或者说没有什么别的尸体吗?”
审讯室里除了她问话的声音,其余时候都静悄悄的,她这么一问,吴大贵冷不丁就感觉自己身上像是窜过一阵风,阴嗖嗖的。
“什,什么意思?”说话都磕巴了。
林亚楠重复,“当时旁边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人或者尸体?你好好回忆一下。”
吴大贵脑子里瞬间不可控制地想起那天的事情来。
当时晚上天色挺黑了,他看了看有些绕远的平坦大路,还是决定穿过小树林节省点回家的时间。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隐隐约约看到远处地上躺着个什么东西。
换做往常,吴大贵不一定有胆子上前,但那天在老丈人家里喝了点酒,许是酒壮人胆,神差鬼使地他就走过去了。
即便酒壮人胆,在看到瞪着眼睛的崔曼君时他还是被吓得往后跌了一跤。
只是很快色心占据了大脑。
吴大贵把对方的眼睛蒙上,让自己不那么害怕,心头也更加刺激。
结束后他后知后觉地有些害怕起来,于是想着将对方埋了,恩怨抵消。
他快速地回家找了把铁锹,又把墙角放着破烂到已经不能用的竹篾凉席随手拿上,然后返回去。
好在这边偏僻,加上时间不早了,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吴大贵迅速地挖了个坑,将人随意一裹,然后填土埋上。
一边埋一边还在心里念叨,是他让崔曼君入土为安的,他是她的恩人,她不可能回来报复他的。
回忆到这里,吴大贵身子悚然一抖。
“好像,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当时我闻到了很大的血味,我还以为是我不小心铲到崔曼君了...可是我那会儿已经把她埋了啊!”
吴大贵抬起头,有些害怕地看着他们,“有鬼!旁边是不是有鬼?你们快点去抓住她!她会来报复我的!”
旁边看着的一众民警无语。
这会儿你开始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林亚楠抓住他话里的重点,问:“血腥味?当时你闻到了血腥味?什么样的血腥味?具体说说。”
也不知道是太恐惧了还是怎么,吴大贵已经有些神神叨叨的,并不答话,只是重复念着,“我才是受害者,你们得保护我...”
孔晋看着皱眉。
这种人能问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不由地看向旁边坐着的两人,见两人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更加不明所以。
林亚楠依然在问:“吴大贵,你刚才说你闻到了血腥味是吗?当时你看到崔曼君身上有明显外伤?”
吴大贵再次愣住,然后他猛烈地摇头,“没有啊,当时崔曼君身上什么伤都没有!对啊,她身上根本就没有流血,怎么会有血腥味?就算是她的鬼魂来找我,也不应该有血腥味,不应该...是谁?到底是谁在吓我?是谁?”
林亚楠绕回一开始的话题,“你确定当时除了你和崔曼君之外,没有第三个人或者尸体是吗?”
吴大贵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我确定...啊不,我不确定,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没看到别人,但我确实闻到血的味道了,我记得,我想起来了,我埋她的时候还在奇怪,难道是我不小心把她铲破了,但是我也不敢去看,我埋完就赶紧走了,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他的话有些颠三倒四,林亚楠却和楼烨彼此对视一眼,然后沉思。
*
从审讯室出来后,孔晋颇有些不是很赞同她在这里浪费时间,“林亚楠同志,楼烨同志,我认为我们当务之急是应该先确定两名死者的身份,你们觉得呢?”
林亚楠正在思考,闻言抬起头来认同地点头,“当然是这样,死者身份必须确认。”
孔晋没料到她这么轻易地就认同了,短暂愣神过后再次发问:“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呢?难道不应该更加有效地利用起时间来四处走访,调查死者信息吗?”
林亚楠瞟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我是在调查啊,不冲突。”
孔晋觉得她现在这些调查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很是不认同,“我认为,已经确定了的事,就没必要再重复审问了,从吴大贵身上可得知的信息有限,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寻找其他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