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神经病?还不快放开!再不放开我可就不客气了,别以为你是个女人我就会手软...”男人喋喋不休地咒骂着。

林亚楠耳朵自动过滤。

专注着盯着眼眶通红的女人。

周舒兰想到仍旧在派出所里孤零零的可怜儿子,呜呜呜地哭出声来。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把我们老范家的福气都哭没了!还有你养的好儿子, 年纪轻轻不学好, 把我们老范家的脸都丢尽了!我怎么这么倒霉...”男人见林亚楠不理他, 又扭头开始咒骂起自己的妻子来。

连一旁的罗青柏都有些听不下去。

林亚楠收回胳膊的动作幅度有些大,“不小心”地碰到了对方,直接给对方的脸上来了个肘击。

她耸了耸肩, 道:“不好意思啊, 手滑了。”

男人咬牙切齿地瞪着眼睛,“你故意的是不是?”

说着他挥手就要打过来, 林亚楠一个侧身躲过,抬脚往对方的膝盖上踢了一脚, 冷嗤了一声。

“你这样的人也配当一个父亲?”

男人恼羞成怒, “你说什么?”

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继续进攻。

林亚楠三两下就把他控制住,在他耳边冷声道:“我今天是为了范咏善的事情过来的,他的死因尚未完全确定, 既然你不认识范咏善,我和你也说不着, 但你要妨碍我们办事就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见她这话, 周舒兰猛然间反应过来,扒着她的胳膊着急忙慌地问:“什么意思?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儿子咏善的死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打小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怎么会因为偷电线把自己电死了呜呜呜...”

说着再次哽咽出声。

林亚楠道:“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还没有结论,有些事情还需要向你了解, 你先出来。”

周舒兰闻言赶紧跨步走了出来。

林亚楠松开钳制着男人的手,也跟着出来。

周舒兰见她一出来就着急地问:“小姑娘,你刚刚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家咏善到底是怎么死的?”

林亚楠一把将罗青柏推到她面前,对着她再次介绍了一遍,“这是戏剧学院的副校长,有些事情你可以问他。”

周舒兰马上又盯向罗青柏,“这位副校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告诉我...”

罗青柏被推了个踉跄,对上周舒兰刨根问底的脸一时语塞。

他有些烦躁。

本来他只是想委婉地劝一下他们来着,可眼下事情说到这种程度,他根本没法胡说八道。

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上,“是这样的,范咏善同学假期有一项寒假作业...”

等他说完,周舒兰捂着脸哭得更厉害。

“我是听咏善说过他假期有点作业要完成,但具体什么作业我们也不太懂,他大了有时候有些事也不和我们说,除夕那天他出去也说了是为了完成作业,我后来还心想他明明是出去做作业的,怎么最后就去偷电线了?原来是这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个,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让他出去了呜呜呜...”

“你们节哀顺变,范咏善同学的死,我们学校也有责任,该给的赔偿学校一定不会推辞,有什么要求你们尽管和学校提,学校一定积极配合你们的想法和要求。”见对方伤心欲绝,罗青柏赶紧表明态度。

他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很有诚意了。

没想到,周舒兰却抬着脸目眦欲裂地盯着他,“赔偿?我儿子死了,你们竟然还能冷血地和我谈赔偿?我不要赔偿,我只要我们家咏善活过来!”

林亚楠冷眼看着罗青柏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又想起刚才门内那位“父亲”,心里一声冷笑。

这些自傲自大的男人,剥掉这一层人皮也不过是一滩腐烂的血肉罢了。

她对着周舒兰道:“范咏善还在派出所,等着你接他回来。”

一句话,周舒兰便再次泣不成声。

她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刚准备迈脚的时候,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一般,发了疯似的冲进院子里。

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了她撕心裂肺的喊声。

“你这个没有心的人,都是你!是你非要拦着我,不让我去把我的咏善接回来,是你处处都把面子放在第一位,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信不过!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和你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我要和你离婚!你给我滚,从我家里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一眼都不想!”

很快屋子里传出来打砸的声音。

没一会儿,周舒兰顶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再次出来。

这次她虽然眼眶里依然看着湿润,但愣是一滴泪珠都没掉。

她挺直了身子,对着林亚楠开口:“我要去接咏善回家。”

*

周舒兰终于见到了儿子,即便是遗体。

整个宁河派出所都沉浸在悲痛的氛围中。

有年轻女警来劝了好几次,才勉强将周舒兰的情绪控制住。

等周舒兰情绪平复的过程中,林亚楠问蒋红桥:“范咏善的死因确定是被电死的吗?”

蒋红桥回答:“确定,法医做过鉴定了,确定是触电死亡。”

回答完之后,他想起来什么,又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蒋红桥听说过最近的几个案子,也知道传闻里眼前的这位小女警好几次都察觉到了关键点,因此他不会看轻对方,听她这么一问,第一反应就是难道这之中还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