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14

小老板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保不保温壶的了，赶紧去找护士台问了问七哥的去向。

前台值班的是两个年轻小姑娘，小老板报了七哥的房间号和床号：“麻烦您帮忙看看，这个病人转院去了哪里？他、他怎么会转院呢……”

“稍等啊，”小护士低头帮忙查着电脑，边查边问，“您是患者什么人啊？”

她旁边的姑娘探过头来，想了想，小声说：“308房的2号床，啊，这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个alpha嘛，个儿又高长得帅的那一个，一下来了好多人呢，叫季……”

两个姑娘彼此看了一眼，敲电脑的那个看看小老板，又问了一遍：“您跟患者是什么关系啊？”

“啊，”小老板脑子里乱，慢了半拍才缓过神，犹豫几秒，说：“……我、我是他对象。”

两个姑娘看看魂不守舍的小老板，又互相对视了一眼，另一个护士开口说道：“先生，那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家人吧，这个涉及患者隐私了，我们不方便告知的。”

“他家人……他家里人昨天来了吗？他原先脑袋受过伤，他是不是想起来……”小老板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跟人家姑娘絮絮叨叨说这些个也没用，他也不想让人家难做，道过谢后就离开了。

恍恍惚惚的走出去十来米了，想起来还有东西没带走，又返回去拿。

东西零零碎碎的不算少，小老板两只手抱不过来，路过的保洁大姐好心给了他两个大塑料袋。就黑色的那种薄薄的垃圾袋，干净的，没用过，两个袋子套一起，小老板把七哥留下的东西全装了进去，再抱在怀里带了回去。

七哥到底去哪儿了？

小老板是真的很担心，一会儿想他是不是把以前的事儿都记起来了，找到了家里人，现在在亲人的照顾下好好地养病，一会儿又想他会不会碰到什么麻烦了，否则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联系自己。

就七哥失踪的这两天，小老板饭吃不下觉睡不好，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别的法子，从他捡了七哥开始，两人压根就没有分开过，小老板这时候就很后悔当初没给七哥买个旧手机，不然现在可能也不会完全断了联系。

到第三天时，七哥那边还没消息，来消息的居然是对面的兽医大夫。

大夫手里捧着个什么黑漆漆的玩意儿，风风火火的就来了，人没进门呢，声音先进来了：“诶诶诶！你看你看！这是不是你家傻子？！”

小老板在柜台后面，从椅子上一下站起来：“什、什么？”

大夫举着遥控器，对着挂在一旁的电视狂按，按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诶这是我那儿的，你遥控器呢？！电视打开！一会儿没了！”

两个人一通手忙脚乱的打开电视，大夫给切了台，指着屏幕一脸的兴奋：“是不是他？”

电视画面里正播放着几个西装alpha的远景照，底下小标题写着某大型电子娱乐公司召开直面会。

电视镜头有点晃，离得也远，其实有点儿看不清。大夫凑在小老板身边，眯着眼睛看半天：“是他吧？”

是七哥。

小老板仰着脸看电视，七哥发型似乎变了，头发剪短了很多，一身的西服领带看上去感觉也很令人陌生，但他肯定不会认错：“是，是七哥……”

大夫快速掏出手机刷刷地查，“姓季……季哲远，你看。”

“是个公司老总啊我的天，你居然捡了个大老板回来。”大夫拿着手机在小老板面前晃了晃，笑着跟他打趣地道：“你是不是要嫁入豪门了？”

大夫一全程围观人员，也不知道自己兴奋个什么劲儿，从兜里摸出根烟来，叼嘴里接着逗小老板：“苟富贵，勿相忘。”

小老板呆呆的看着他，完全没能把刚刚接收到的消息消化掉：“我……”

“请问张寒在吗？”小卖铺门口忽然进来个人，是个年轻的男性beta，穿着正装，进门稍稍打探了一下屋里两个人，脸转向小老板，又问：“请问是张先生吗？”

“我是，”小老板也就是张寒，朝来人礼貌点点头，应了个声，“您是哪位？”

大夫手里夹着烟，跟张寒比划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年轻beta从兜里摸出张名片来，客客气气地递过去：“张先生您好，我是季总的助理，您现在有时间吗？方便聊几句吗？”

段15

助理像是有事要谈的样子，小卖铺里也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张寒就把暂停营业的小牌子挂门外，带他去了后院的储物间。

两人在小桌两边各自坐下，张寒手边儿没正经东西能招待客人，只好拿了瓶茶饮料摆上来，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的，他莫名有些紧张：“不好意思。”

“您实在是太客气了，”助理把饮料放到一边，满脸笑容，递了张名片过来，然后直接开门见山：“张先生，是这样的，我是受季总委托过来的，季总，就是您之前救助过的那个alpha。”

“季哲远？”

“对，之前季总遭遇了意外，有幸承您照顾，这段时间谢谢您了。”助理从怀里掏出个信封，放在桌上，朝张寒推过去，“这是季总给您的一点谢意，应该会给您的生活带来一些改善。”

张寒手拄着膝盖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信封。

“这里主要是贴补您这一年的花销和各方面的照顾，请您收下，”助理抬眼，微微打量一言不发的张寒，斟酌着用词：“而且介于公司层面商业性质的考虑，希望您能将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对外保密，不要高调宣传季总曾经在您这里……”

“我知道了，我不会到处乱说的，”张寒下意识把手指蜷缩起来，指尖交叉地握住自己的手：“请问我什么时候能见见季……季总，我有话想跟他说。”

“季总刚回到公司，正在做交接工作，有很多紧急事务急需处理，恐怕最近实在是分身乏术，”助理保持着礼节性微笑，“还请您体谅一下。”

送走助理，大夫又不知道打哪儿晃悠过来，拿肩膀撞撞神情看着有点走神的张寒，“手上拿的什么？”

张寒手上拿的信封，信封里是一张贴着密码的卡，卡里有钱，一大笔钱。

大夫抓抓下巴，连着妈呀两声：“有钱人出手就是不一样啊，这是要给你当聘礼吗？哈哈哈……”

大夫哈到一半，看了看张寒脸色，后半截儿笑又给吞回去了。

张寒默默看着信封，半天没说话。

这之后过了大概三四天，张寒始终没等来那边的联系，他索性关了小卖铺的店门，自己按着助理名片的公司地址找了过去。

过去的时候按导航坐的公交，出行赶上早高峰的尾巴，再加上公司地址在市中心，他从市郊出发路程很远，一路上东堵西堵的，到地方都快十点了。

张寒跟着身边行色匆匆的商务人士进了办公大楼，在大厅里有些拘谨的观察了一下，刚才进来的那波人都带着工卡，刷卡直接过了闸机，像他这样的外来人员应该得做个登记，张寒左右看看，然后去了前台。

前台的招待人员问他找哪一位，有没有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