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清也不理会他，只是径自收拾着画具，这人可真怪，作为堂堂青帮大少难道就这么闲吗，整天在自己跟前晃悠。

乔温奕瞧着叶清清不理自己，没趣儿的摸了摸鼻子，缓步走到她跟前笑着夺过一支画笔道：“我可是来讨债的，八姨太就这么对自己的恩人吗？”

叶清清叹了口气，双手叉腰看着身前人，一把夺回自己的画笔。

“好，今天就请乔大少去聚德楼吃烤鸭！”叶清清收好画具，递给一旁的香草，就连说话都没有正眼瞧乔温奕。

平日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乔大少从未受过如此冷落，不甘心地凑到叶清清跟前，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想知道昨天和严起一起喝咖啡的女人是谁吗？”

叶清清抬眸看他，眼底立刻带了点亮光。

“你知道？”

乔温奕眉眼间带了得意，笑着点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严起从小到大那点是是非非。

只是没想到他有一天要靠着出卖严起的消息来换的一个约会。

“自然知道的，那个女人叫何晚。”乔温奕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肯再多说。

叶清清好气又好笑地瞧着他，率先迈开步子，妥协道：“好，这就去聚德楼，咱们边吃，边说。”

聚德楼在南城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一座三层红色小楼立于南城市中心的位置，红砖带了穿越时光的古旧，房檐上的雕栏是寓意美好的蝙蝠。

叶清清头一次来这里，不由得被这古建筑的美丽折服，定定地站在门外看了半晌。

乔温奕守在她身后，带了点纵容的意思，静不出声。

“姨太，咱们进去吧。”候了半晌，香草悄悄地掖了掖叶清清的手臂。

聚德楼门口人来人往，他们站在这里已经引起别人关注了。

乔温奕冷冷瞪着一眼周遭围着的人，几个人急忙散去。

“想看便看吧，想必在八姨太眼里这些都是美的。”

叶清清讶然看着乔温奕，想不到这种话竟然会从一个整日里拿刀砍人的嘴里说出来。

“走吧。”叶清清回神，几个人被跑堂殷勤地领进包间里。

雅致的包间里一片大红，仍旧是最中国式的传统装潢，只有顶上的水晶灯带了点西洋气息。

“乔大少，您可是稀客，今天想点点什么？”跑堂为他们把干净的桌椅又重新抹了抹，小心地觑着乔温奕的脸色，生怕得罪了这位青帮大少。

乔温奕不以为意，斜靠在座椅上，双脚自然地搭在桌子上，指了指坐在对面的叶清清，笑道：“今天是八姨太请客，你应该去问她才是。”

叶清清不客气地接过菜单，略略看了两眼，又推给乔温奕。

“你是客，还是你来点吧。”

乔温奕唇角含笑，朝着跑堂大气道：“来一整套鸭子，动作快一点！”

跑堂应声下去，室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你，去给我买包香烟，记住，我只要福庆斋的云烟。”乔温奕塞了一把钞票到香草手中。

香草迟疑地看着叶清清，他这分明是想把自己支开，福庆斋离这里有段距离，即使是坐黄包车去一来一回怕也要两个小时。

叶清清知道乔温奕怕是想跟自己单独谈何晚的事，朝着香草点头，要她安心道：“去吧，路上小心点。”

第七十章 挑拨离间

包间的门打开又关上，香草出去，不大的室内只剩下叶清清和乔温奕两人。

乔温奕并不急着开口，端起茶壶给两人身前的茶杯都续上水，极品龙井散发出温润的茶香，袅袅白烟上升，两人的面容都有些朦胧。

“乔少一定要把人的胃口吊足了吗？”叶清清把茶杯推远了一些，双手抱肩，一双水眸不带任何起伏地看着乔温奕。

她从管家那里得知，乔温奕和严起是旧交，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严起的事大大小小他几乎都知道。

只是不知他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

乔温奕抬手，把杯中茶一饮而尽，唇边绽开一丝意味深长的坏笑。

“何晚是北平副帅家的女儿，这次来南城是相亲的，没有意外的话她马上会成为你们府上的女主人。”乔温奕一字一顿，狭长的眉眼玩味的看着叶清清，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叶清清秀眉微蹙，一双水眸仿佛瞬间放空了一般，果然，门当户对的千金大小姐……

叶清清已经听不清乔温奕在自己耳边的喋喋不休，心中仿佛被一直大手翻来覆去的捏弄，头脑里一片空白……

“喂，你怎么了？”乔温奕见她久久失神，摇晃着手臂在叶清清眼前，试图让她把注意力继续放到自己身上。

叶清清掩去眼底的失落，面前挤出一个笑意：“没什么，我知道了。”

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根本没办法光明正大地站在严起身边，她知道只有像何晚那样端庄优雅又出身高贵的女子才是大帅夫人的不二人选。

乔温奕眼底微动，没想到自己这一番瞎说八道竟然对叶清清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喂，你不会自不量力到觉得严起会扶你做正室吧。”原本要出口的安慰不知怎的就变成了一句讥讽。

叶清清抬眼看着乔温奕，清澈的眸光里带了点苦涩，拿着手提包缓缓起身，勉强道：“我有些吃不下去，乔少爷自己慢用吧，我的丫头来了直接让她回帅府。”

说完，她提起画具径自出门。

乔温奕有些气闷，起身拽住她的手臂，将人堵在门前。

“你不会是对严起动了真感情吧？他不过是把你当成一个玩物罢了，你跟在他身边还不如跟了我，最起码……”

“够了！”叶清清声音冷硬，粗暴地打断他下面的话：“难道我在乔大少眼里就不是一个玩物了？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