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题。”乔阿耶是一名杀手,更是名合格的杀手,无论严起交代什么,她都会尽可能答应他,“你也不要忘记,你承诺我的事,保住我这条命。”
她不能死,至少在她报仇之前,她必须留住这条命,哪怕苟延残喘,否则如何对得起苏曼的牺牲。
“我还不至于骗一个女人。”严起斜睨着她,面无表情,“只要你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我不会亏待你。”
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为了苏曼,他也断然不能轻而易举让乔阿耶死的,毕竟承诺的事,自当守信。
“对了,苏曼临死之前,给你留下了一句话,她叫我不要告诉你,可她对你情有独钟,我觉得应该跟你说,至于要不要听,选择权在于你。”
话锋一转,乔阿耶将话题引到苏曼身上,这是她毕生的遗憾,作为姐姐,她想替她说说心里话,就算只是让严起知道了她的心意,记住有她这么个人,那她九泉之下,也应该心安了。
严起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独自沉默半晌,他的眉头紧锁,眸光深邃,不知作何感想,踌躇良久,他问,“苏曼说了什么!”
故友遗言,他自是要听的。
只是不知,与他有何关系?
乔阿耶将苏曼临死前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讲出来,说完之后,立刻轻松许多,“我不是要让你能对她怎么样,只是希望你能知道,苏曼曾经热烈的喜欢你,她终生未开口,倒成了永远的遗憾,现在她再也开不了口,也不会对叶清清有威胁,我想告诉了你,应该无妨。”
“你把她葬在了哪儿?”严起哑然,问。
虽然这个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可是想起过往种种,似乎也是有迹可循,他无法对苏曼做出任何承诺,毕竟他心里只有叶清清,但他们俩儿时情谊一场,加上苏曼对他又有救命之恩,他想去看看她。
第二百八十一章 立衣冠冢
“无处可葬。”朱唇轻启,乔阿耶说的也只是实话,可是听来却是格外残忍,“我之前没说谎,她的骨灰确实被我扬进大海,如今已经不知飘去何方。”
“给她立个衣冠冢吧。”严起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能理解乔阿耶为什么要这样做,况且斯人已逝,再追究没意义,“算是留个念想。”
“难道你就不怕叶清清继续追查下去吗?”
严起可能忘了,他家里还有个狗皮膏药似的叶清清呢,真要是按照他的话做,最后被那个女人翻出来,她看,他们整个计划都得泡汤,严起舍不得苛责她,说不定还要把错怪到苏曼的头上,在他要装好人之前,最好思量一下。
“只是个衣冠冢而已,又能证明什么?”严起做事思虑周全,他既然敢让乔阿耶做这件事,那就表明他根本不怕以此会带来哪些后果,“况且清清那边由我负责,你不需要担心。”
“好。”见他如此固执,乔阿耶也没有多言,毕竟她也是愿意让苏曼魂魄有所归的。
………
“夫人呢?”
严起回到了家,却没有见到叶清清,他大踏步的走去了客厅,随口一问。
“夫人在房间里。”佣人一路小跑的赶过去,丝毫不敢耽搁,“今天表小姐来过了,和她说了三两句话,之后夫人一直待在房间,就没有再出来。”
严嫣?听到表妹名字,严起皱起了眉,她很少会来这里的,尤其还是独自一人过来,没有和他请示,突然弄得这么神秘,想必事情绝不简单。
“她和夫人说了什么?”
严嫣这次明显奔叶清清而来,虽然以她性格来看,绝对不会受严嫣欺负的,可是事情来龙去脉,他还是应该弄清楚,毕竟他也不想,家里出了什么乱子。
“也没有说什么,两人只是随便聊了两句何小姐的事情,然后表小姐就被夫人下令撵走了。”
佣人没有立场,也没有偏袒谁,客观的描述了这件事。
“夫人吃午饭了没有?”
严起目光沉沉的望着那扇门,关心的只有叶清清。
“还没,她说没有胃口…”
佣人的话没等说完,严起直接离开了她,大踏步的走进了叶清清房间。
他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彼时叶清清就坐在窗前,观赏着窗外的美景,一动不动,活像一尊雕塑。
“你在干嘛?”严起以最快速度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扶起,并且带她远离窗边,“身子明明就不舒服,怎么能去吹风?”
叶清清没反抗,任由他把自己拉到了沙发上坐下,她端正了一下坐姿,说,“不打紧的,我已经好多了,而且今天阳光明媚,哪来的风?”
严起未免太紧张些,她又不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没有那么娇贵,偶尔吹风,无伤大雅。
“我听下人们说,严嫣今天来了,你们俩闹了别扭了?”
严起看似是在问叶清清,但其实心里早就有数了,她俩多半没聊得多愉快,否则就她这个性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不吃午饭,怕是被气到了。
“我和一个小屁孩儿,能闹什么别扭?”
叶清清明明心中把严嫣骂个狗血喷头,可嘴上却不肯承认,毕竟再怎么说,她也算是严嫣半个嫂子,哪能跟她置气,传扬出去,倒是显得自己小气了,这种损害名声的事,她可不做。
“那就下去跟我吃饭,我今天忙了一整天,早就饿了。”
严起迫不及待的要拽叶清清起来,可她铁了心的坐在那里,不曾有半点儿动摇,他疑惑的望向了她,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你今天去哪了?”
叶清清抬眸瞧着他,眼底平静无波,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她虽然一整天没出门,但严起做了些什么,却别想瞒住她,事到如今,难道他不想解释吗?
“我…一直在警察署。”
严起不是有意要欺瞒她,只是怕她多心,误会他与乔阿耶的关系,所以下意识的瞒下此事,她若是不知情,应当就不会浮想联翩了。
可殊不知,这一切看在叶清清眼里,却更像此地无银三百两,倘若两人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又何须闭口不谈?一看便知,心里有鬼。
“真的?”叶清清心里面怒火中烧,却总想着给他一次机会,“就没有去其他地方?”
“没有。”严起一脸坚决,镇定从容,仿佛事实果真如此。
叶清清望着他坚毅的脸,神情恍惚,她忽然不知道,严起和她说的话中,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当谎言说得太逼真,从善如流,真理就会变得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