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曼活着，此事她会放下，毕竟杀人凶手已经了无声息，受害者也可以安息了，可如果乔阿耶活着，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善罢甘休，就此宽容，不然怎么对得起未得善终的何晚。

“那我陪你。”几乎没有犹豫，乔温奕热情的建议。

他知道事情跟他没关系，他也不该插手此事，可他实在不想这么回去，事情还没解决，叶清清也许还需要他。

叶清清愣了下，神情恍惚，似乎也在纠结他要不要跟着，踌躇良久，她说，“多谢。”

既然严起让她失望透顶，又狠狠伤害了她的心，那她何必还要在乎他的感受，要是能让他心里不好受的话，也算替自己报仇了。

………

“我要跟你谈谈。”

乔阿耶脸色苍白的站在严起面前，彼时她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渍，浑身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儿，而她分不清这些血到底是苏曼的，还是她的，身陷绝境的她，满脑子就只有报仇二字，根本来不及去考虑这些，亦或者说，她不在乎。

“你想要谈什么？”

她的眼睛黯淡无光，平静的如一滩死水，脸上更是面无表情，不喜不悲，仿佛是一只没有感情的木偶，任人摆布，看着这个场景，严起闻到了绝望的味道，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否则不会主动找上门来。

“苏曼…死了。”乔阿耶眼睛定定地望着严起，嘴唇颤抖，带着无言的愤懑与悲凉，

“我要替她报仇，所以我答应你的条件，我会心甘情愿与你合作，只要你肯帮我摧毁组织，让我亲手杀了主人，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没有意见。”

她要不是因为苏曼，绝不会向严起妥协。

第二百七十六章 用苏曼的身份活下去

强烈的想报仇的念头，仿佛熊熊大火，正在她的全身燃烧，连头发丝上都闪着火光，而她双手紧握成拳，更将骨头捏得格格作响，要是她恢复了战斗力，这拳一定使出全力，打在主人脸上。

这是她最后一次唤他主人了，今天他们两个一刀两断，恩断义绝，下次若是见面，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有朝一日，她必须手刃他，才能对得起苏曼的牺牲。

“她是怎么死的？”

初次听到这个消息，严起错愕万分，他怎么都没有料到，苏曼居然命丧医院，早知会是如此，当初真不该让她一个人过去，虽说他们没有男女之情，可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的心里不是没有一点感觉，至少他很愧疚，苏曼要是知道这些，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她是替我而死。”

再次提起这个沉重话题，乔阿耶仍旧发自内心的认为她对不起苏曼，心中对她有愧，今生无法偿还，若是还有来生，她一定要弥补。

“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严起公事公办，既然她主动抛出橄榄枝，他没理由拒绝，

“从今以后，你就顶替苏曼的身份吧，不管谁问起你，你都是她，乔阿耶已经被人一枪打死了。”

“如果叶清清问我呢？”

严起心里应该清楚，他们没办法绕过叶清清，就凭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要是不能让她相信，自己就是苏曼，恐怕有生之年，都甭想摆脱她的调查，她这种难缠又讨人厌的女人，不知道有什么好的，让严起一心一意的钟情于她。

“也是一样。”叶清清的确不太好对付，但也不是毫无办法，“你就还像往常那样，认真的扮演好苏曼，神态性格，尽量向她靠拢，现在苏曼已死，死无对证，她就算怀疑你，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以前两个人同时存在着，叶清清有比较，自然就有怀疑，如今这世上就只有一个苏曼，她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叶清清一旦接受了她的身份，就不会质疑她。

“好。”

反正叶清清的性格，他最了解，他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最后无论惹出什么麻烦，相信他都可以搞定，而她只想专注地报仇，没工夫管叶清清想什么。

“还有一点，你要记住，给你的前主人发去消息，说你活了下来，并且已经代替苏曼，成功将我骗住，留在我的身边，等到你的嫌疑解除，他们自会让你继续卖命，到时候你要怎么做，我想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吧。”

他们都是聪明的人，有些话不需要点透，乔阿耶也心知肚明，如果她不清楚，那么他们也不用合作了，毕竟严起可不喜欢和愚蠢的人打交道。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乔阿耶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想让她假意再替组织卖命，实则是给他放消息，只要能够让她报仇雪恨，一雪前耻，她不介意按照严起说的那样去做。

“事情成功以后，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她背后的势力，就是严起眼中钉肉中刺，一旦连根拔起，他就再无后顾之忧，此事非同小可，给乔阿耶一些奖励，也是理所应当。

“希望你能信守承诺，说到做到。”

乔阿耶不再相信任何人，严起就算嘴上说的好听，可谁敢保证他不是口蜜腹剑，承诺兑现之前，她不会抱有太大的希望，能够借助他的力量铲除组织，已经是阿弥陀佛了，哪里还有其他奢望。

“回去把伤养好，我不会用一个残废。”

严起打量的目光望向她的腿，那里还在往外渗出鲜血，倘若不能及时止血，腿伤势必还要加重，谁知道会不会废掉。

“是。”

乔阿耶冰冷的像一个机器人，没有半点人类感情，只会做好她该做的事情，她想先养好伤，精力充沛以后，才能实施计划。

“你是谁？”

在她离开之前，叶清清先一步赶回来，她跑到乔阿耶面前，一面细致的审视她，一面直接逼问。

她和苏曼光从外表来看，长得实在相像，只要她不说话，叶清清就算瞧上三两天，恐怕也看不出她是谁。

这让她想起了一个著名实验，学名叫薛定谔的猫，现在这个箱子还没打开，她不敢赌猫的死活，就像她不敢赌，眼前这个女人，是否存在危险。

“清清，你回来了。”

严起见她终于回家，内心激动不已，本想上前将她一把抱住，可是当看见随之而来的乔温奕后，他慢慢收回手，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庄重肃穆的望着他，虽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还是想这位不速之客，可以快些离开。

“我回来并不是找你，而是找她。”叶清清的脸上乌云密布，她瞧着严起的眼神，冷漠的像是在看一位陌生人，眸子里写着他不要多管闲事，更别靠近，随即她用手指着乔阿耶，咄咄逼人，“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苏曼。”乔阿耶眨着清澈的双眸，声音软糯，一脸无辜，“你不认识我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杀手，她的演技同样也是极佳，和苏曼相处那么久，早就揣摩透了她的性格，现在要扮演她，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她演的太逼真，叶清清凝视着她的眸子，见她眼神纯真，单纯懵懂，一时间竟然无法怀疑她，她想，其他性格都能假装，只有单纯伪装不了，一个满手血腥的人，眼神不会是清澈的，莫非死的那个真是乔阿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