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清摇摇头：“这倒没有。我喜欢画画是因为画画能让我开心，忘记烦恼。我拒绝她们，只是因为我只有教15个人的精力。如果再多了，我会疲惫。”

温暖笑笑不说话，以前她觉得姐姐是个慵懒的文人，时间相处久了，她反而有些看不透姐姐了。

宽阔敞亮的画室里，三三两两的学生凑在一起对墙壁上的画室进行点评。

其中属一对穿着时髦的男女同学最为显眼。

只见那男同学指着墙上的《年味》言辞康概：“这本是我华中每年该有的气氛，现如今却只能从画中才能感受到年的味道，真是可叹可悲，可耻啊！”

他身后站着四五个学生，有人极力的附和道：“宁少爷说的是。军阀割据、四分五裂，西方列强像是一群强盗盘踞在国内，内忧外患！”

……

一群学生在画室里慷慨激昂，却不曾发现画主正一脸窘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说实话，叶清清内心深处很是惭愧。

她当时画的这个年味只是为了纪念民国时期过年的氛围。

在二十一世纪，年味已经淡了很多，老爸加班不回家过年都是常事。老妈一过年就出去打麻将，家里就她一个人。

而在温府，所有人都守在一起，撑着眼皮也要守岁到天亮。她喜欢那种感觉。

仅此而已。

温暖见此也小脸微红，语气稍有些激动道：“所以我一直想远渡重洋出国求学实业救国。父亲的医术能救人，却救不了国。大伙都说了，有大国才会有小家……”

叶清清一囧，温暖才十多岁，她在现在已经快奔三的老阿姨了，居然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男同学和温暖的话，让叶清清心里的某个地方，隐隐发热。

她一直觉得自己就只适合当个米虫，反正国家该走什么线路，会是什么结果，她已经知道了，国家也不会因为她一个人就会改变。她也从未想过去改变。

可此时此刻，众人的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她的心上，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炽热。

先有大国，才有小家！

她细细咀嚼着这句话，心里突然滋生出一种念头：她想为这个时代做些什么。

即使做不到严起那样的守护一方，但求问心无愧。

且不管叶清清的心境如何，总有那么一个人是惦记着她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滚！

严府的凝香院内，听了丫鬟的汇报，何晚狠狠的把桌上的古董花瓶砸了个稀巴烂。

这个贱人离府了都不安生，居然还能勾引表哥去看她！

“表小姐……”

“啪！”丫鬟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何晚一巴掌打倒在地上了。

“不用你时刻提醒我只是表小姐！”她一定要成为严府的女主人，让这群没眼色的奴才叫她“夫人”！

丫鬟跌坐在地上，左手被地上的碎片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顺着手掌流了下来。

“小姐……”丫鬟眼中噙着泪。

何晚伸出脚踩到了丫鬟的手上，来回碾压，压着嗓子道：“我再说一次，不用你时刻提醒我只是小姐！”

丫鬟眼中的泪水哗啦啦的流了出来，还是忍着痛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何晚深深的吸了口气，听到这个称呼，心下舒爽了不少，收回脚淡淡道：“起来吧。你继续盯着正院那边，有什么消息及时汇报。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着从手上褪下了翡翠镯子丢到了丫鬟怀中。

要不是叶清清那个贱人坑了她一万块请，表哥又禁了她的钱，她也不至于紧凑到需要用首饰来打发人的地步！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着响起了丫鬟响亮的请安声：“请大帅安！”

何晚扫了眼满室的碎片和地上的丫鬟，心中一急，连忙蹲下，用手帕捂住了丫鬟的手，娇声道：“怡翠，怎么样，疼不疼？你忍着些，医生一会儿就来了。”

“怎么回事？”严起大步流星走进来，只见何晚跪在地上，一手捂住丫鬟怡翠的手，地上有一滩血迹，皱起了眉头。

“表哥你来了？”

自从落湖之后表哥再也没有踏进过凝香院半步，他这一来让何晚看到了希望，却又恼恨他选的不是时候。

脸上露出一抹萎靡不振却又十分得体的笑容，何晚的手依然握着小丫鬟受伤的手。

严起扫了眼满室的碎片，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以前温婉娴静的她什么时候学的这个毛病，喜欢砸东西？

何晚眼角一跳，只觉得心中有股莫名的不安升起，连忙道：“表哥你稍坐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上茶。翠莲上茶，赶紧让人来扫一下客厅……”

“不用了，我来是告诉你，明天下午五点，红房子有个饭局，你收拾一下去参加。”

看了眼垂着头的怡翠，他淡声道道：“怡翠不用回去了，以后就留在凝香院伺候。”

说完也不给何晚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了凝香院。

军筒靴在雪地里发出“卟卟卟”的声音，像是一道道冰雹子打在何晚的心上。

严起他从未用如此冷漠的语气和她说过话，更没有生冷的用命令式的语气吩咐过她！

……

不同于沪上的温和湿润气候，南城的冬天寒冷干燥，冷风吹来，直让人流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