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1)

叶清清越想越怕,哆嗦着打了个寒颤。

牢房四周都是乌凄凄的,只有石几上点了一盏油灯,微弱的灯光摇晃着,仿佛随时会灭掉。耳边似乎还缠绕着白天里的哀嚎声,叶清清忍受不住一般用被子把头蒙上,黑暗之中一切感官都格外敏感,一丝一毫细微的声音都足以让她后背发凉。

一夜过去,叶清清睁着眼睛直挺挺地躺了一个晚上,眼底的乌青格外骇人。她拢了拢耳边的乱发,透过巴掌大的窗子瞧见外面天色已经大明,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八姨太,吃晚饭了。”牢头腰间别着一大串钥匙,随着脚步叮叮当当地响。

又是一个粗瓷碗放在门口,牢头瞧见叶清清昨夜一口饭都没吃,变了脸色:“我说,您还当自己是千娇万宠的大帅爱妾呢?还拿着架子呢?吃吧,到了这地方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牢头收拾着碗筷,絮絮叨叨地教训道:“大帅亲自下的命令,一切待遇等同其他犯人,我说姨太,您就万幸吧,这地牢里的刑罚要是真的加到您这细皮嫩肉上,啧啧啧……”

牢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叶清清冷眼瞧着那碗馊饭,眼底是死一样的寂静。

口口声声说在意她,说爱她,严起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精致美丽听话的玩偶罢了,自己一旦不合他的意便被丢弃在这阴暗角落里自生自灭!

叶清清只恨自己看清这一切太晚,她该早些下定决心离开帅府的……

叶清清闭了闭眼睛,泪水顺着腮边滑落,咸涩的泪水落在开裂的唇角,细密的疼痛让她不由地皱眉。

她被严起抓住直接送到了地牢,也不知香草怎么样,那丫头怕是被吓坏了。

第一百零五章 坚持不住

三天过去,叶清清在地牢里粒米未进,原本圆润的脸极速消瘦下去,一张薄唇泛着清白,整个人脆弱地仿佛纸片一般一吹就倒。

“八姨太,这都三天了,您还拿着架子呢?”牢头把饭放在门口,口气轻蔑。

叶清清裹着被子,面向墙,不言语。

牢头见人没有回应,摇了摇头,拿着钥匙去了别的地牢。

叶清清不知自己在这里过了多久,只觉得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眼前无数金星飞舞,清明的意识渐渐离她远去……

帅府主院,正堂气氛压抑,严起端坐在红木主位上,冷峻的脸色凝着寒霜。

“她还没有服软?”

李副官顶着压力上前两步,硬着头皮道:“八姨太性子倔强,大帅何必同一个女人一般计较。”

李副官这算是变相为叶清清说好话了,她曾经待他们这些底下人不薄,他总不愿意冷眼瞧着叶清清受苦,更不愿大帅为了自己的决定后悔。

严起闻言脸色越发阴沉,忍耐片刻,愤愤把小几上的茶盏挥落在地,阴凉道:“好,我倒要看看她的骨头能硬道什么时候!”

严起胸口起伏,喘着粗气,该死的女人,她永远知道该怎样挑起自己的怒火!

难道朝他低个头便这样难吗?百种千般他想要的不过是她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

李副官皱眉,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大帅,八姨太身子单薄,怕是受不住地牢的阴寒,属下斗胆为她求情。”

“连你也要违逆我!”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不愿大帅后悔。”李副官跪在地上低垂着眉眼。

严起闭了闭眼,挥手示意他下去。

她若真的受不住为何不向自己服软?

李副官在门外恰好撞上要进门的何晚,何晚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暗暗高兴。

“表哥在里面吗?”

“大帅心情不好,表小姐还是过一会儿再过来吧。”

何晚不理会李副官,径自推门进了正堂。

“表哥最近心火旺,我特意炖了雪莲银耳羹,表哥尝尝?”何晚亲自从托盘上端下青花瓷的汤盅,放在严起身前的小几上。

严起瞧着何晚,脸色略微和缓,接过描着金边的瓷碗,淡淡尝了两口便放在一旁。

“表哥喝了我的羹可好答应我一个请求?”何晚坐在他对面,一双桃花眼挑眉看着严起,娇软的声音带了让人无法回绝的恳求。

“你说,看上什么了?”严起被何晚儿时一般的耍赖手段逗笑,好脾气地询问。

何晚抿唇,笑道:“我要表哥放了嫂嫂可好?夫妻之间有什么熬不过的坎儿,将人关了三天也够了。”

严起一听到叶清清的名字额头的青筋便隐隐跳动,冷哼道:“夫妻?她不过是我的妾室,还当不起这个妻字。”

何晚心里暗暗得意,侧眼瞧着侧门后蹑手蹑脚的纤细身影,继续哀哀请求道:“表哥,我知道嫂嫂在你心里的分量很重,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磋磨人?”

“是谁让你来为她求情的?”严起冷眼看着何晚,鹰隼的眸光带了几分打量。

最近这个小表妹似乎对他的房里事格外关注,是兄妹之情使然还是乔温奕托人求到了她这里?

“我与嫂嫂交好,何须别人来让?”何晚知道严起疑心重,做出一副被怀疑的委屈样,

扯着严起的手臂道:“表哥,嫂子不过是个女人家,就算偷了你的私印也不会起什么风浪的,就饶了她这次吧。”

何晚眼底精光闪动,她就不信以严起的性子会真的相信叶清清偷私印只是为了要引渡。若是真的能勾起严起对她的疑心,这女人一定是活不成了,满洲大帅不会容忍一个包藏祸心的女人留在自己身边。

严起眉眼微动,冷笑,她自己不会掀起风浪,这女人从始至终都不肯安分,所求的不过是一个自由之身。

“这些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吧。”严起按了按微痛的额角,示意何晚离开。

何晚觑着他的脸色,不敢再多说,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躲在侧门偷听的香草急急迎了出来,两人的对话她方才听得一清二楚,一张小脸上满是愤愤,大帅平日里对姨太千娇万宠,却原来不过是表面功夫,其实根本没把人放在心上。

“表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香草带了哭腔,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看向何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