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一白,暗杀陆礼和尹疏川的那些人追来了!

她从未遇见过这种场面,不知该如何是好,甚至分不清哪个是陆礼和尹疏川。

她没敢出去,从包袱里找出当初陆礼送她的那把匕首,牢牢握在手中,来稳住些自己不安的心神。

她躲在屋里见机行事。在昏暗不清的夜色里,她隐约看到一道黑影替身后之人挡了一剑,随即抬手结果了身前之人。

直觉告诉她,那挡剑之人必定是陆礼或者尹疏川。

他捂着胸口伤口单膝跪在的地上,魏小庄这时看到又有杀人朝他袭去,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但他立刻便被人推开,随即鲜血四溅,那杀手死在了另一人的手里。

战局很快结束,最后只剩两人。

魏小庄借着雷光看清了受伤的人正是尹疏川,而陆礼正搀扶起他,朝着屋里走来。

魏小庄忙开门出去,院内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不敢去看那些尸体,朝他们走去,不曾想地上诈死的杀手突然持剑起身朝她扑来。

那一声尖叫还未从她口中出来,从陆礼手中飞来的银剑便直直插入了杀手的脖间。

魏小庄吓得花容失色,惊恐地看着那杀手的尸体,直到陆礼抬手将银剑拔出,才慌里慌张地帮他将尹疏川扶进屋内。

陆礼看着躺在床上的尹疏川,面色很难看,阴沉可怖,

“你不是会些医术,看看他伤得如何。”

魏小庄忙不迭点头,她扯开他的衣襟,看了下伤口的位置,对陆礼道:“没有伤到要害。”但她很快便发现伤口微微泛着青黑,无助地回头看向陆礼,“公子,剑上有毒,我……我解不了。”

陆礼眼底黑沉,“等着。”

丢下了两个字,陆礼便转身离去。

魏小庄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她怕那些人会再来,急急唤道:“公子!”但陆礼的脚下没有一点停顿。

她惶惶不安地看着陆礼离去的背影,被尹疏川的呕血声惊醒,才想起床上还有这么个人。

她拿来帕子堵住从他唇角流下的暗红鲜血,下意识去包袱里取来自己的针包,想给他止血。

可当真要施针的时候,她又停住了。

迄今为止,她这针只扎过她自己,她从未因救人而给别人施过针。

但眼见尹疏川呕血不止,魏小庄恐毒素在他体内蔓延开来,等陆礼带来大夫就晚了,深吸了口气,下了针。

她始终提着口气,额角甚至冒出了冷汗,依医书给他施针。

最后一针下去,魏小庄观察着尹疏川的变化,紧张地咬住了下唇,连唇被自己咬出了血都不自知。

见尹疏川慢慢地不在呕血,她心头的大石才落下。

她瘫坐在床沿,按住了发抖的手,重新拿起匕首,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陆礼带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回来了。

想到自己做了什么大胆的事情,她倏地站起身,局促不安地捏紧了手。

“公子……”

老大夫看到尹疏川伤处周围的针咦了声,魏小庄忙道:“他方才呕血不止……”说到一半,她提心吊胆地看向了陆礼,“我只好给他施了针。”

老大夫瞧了瞧,点头道:“不错,这毒应是止住了。”

听到老大夫的这番话,魏小庄暗松了口气。

陆礼缓步走到她的身边,两人看着老大夫诊脉施针,就在魏小庄胡思乱想,尹疏川能否挺过去的时候,蓦地感觉头顶被陆礼轻轻一揉,似安抚,似夸赞。

魏小庄的心跳停了一瞬,她侧眸看去,陆礼也朝她看来。

他神色不明,没有说话,又转头看着尹疏川。

魏小庄的身心慢慢静了下来,忐忑过后,想到自己也算医治过人了,心下不免雀跃起来。

“这毒……”老大夫面色凝重起来,他活到了如今这个岁数,自是什么场面都见过了,他来时也看到了院里那些杀手的尸体,大概也知道他们身份不一般,这里对他们来讲并不安全,“不好解,老夫需要两三日才能将这毒解去。你们等得住吗?”

两三日?

一想到继续留在这里便会有危险,魏小庄不由侧头看向陆礼。

相比她的慌张,陆礼显得异常冷静从容。

他似乎料到了这个结果,“你只管医治他便是。”

“好。”老大夫起身对魏小庄道:“你既然懂些医术,那便来给老夫搭把手。”

她又看了眼陆礼,转身随老大夫出去了。

魏小庄帮着老大夫烧水、取药、煎药,忙到了半夜。

喂尹疏川服下药后,老大夫便回去了。

魏小庄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和脖子,今夜她累得不轻,白嫩的小脸上沾了点灰,发髻微乱,但现下也顾不上姿容这些了。

她走到院中寻找陆礼。

雨已经停了,夜空露出几点繁星,屋主在墙角种了些花,被雨水冲刷过后,沁人的花香覆盖了些血腥之气。

院中的尸体已经被陆礼处理干净,他此刻站在水井旁,露出精壮的上身,擦洗着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