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每个人都把包放在柜子里。

但是要紧东西都是贴身装的,再是藏的厉害,这屋子就这么大,一眼望到头,谁能没察觉?

一切都是靠自觉。

“没人偷,那我粮票怎么不见了?!”

张春丽尖着嗓子,情绪激动,“一共十张两市斤的全国粮票!没粮票我下个月吃什么?!谁偷了我的粮票,赶紧给我拿出来!”

她又急又燥。

宋姣姣歪着头看,觉得没什么意思,准备继续回去洗菜,上辈子张春丽粮票也闹不见过,大张旗鼓闹了一通,差点把村长叫过来。

她在刘宓家听到消息,也赶过来看热闹。

女知青们都被张春丽怀疑了个遍,最后粮票是被张春丽自己放忘记地方,塞在枕头的夹层了。

后来张春丽被知青院的冷落,也就是那个时候,遇到了话唠周缇香。

“你别走!”

眼见宋姣姣要跑去洗菜,张春丽冲上前,差点叩住宋姣姣的肩膀,幸好宋姣姣躲得快,她眉眼多了几分冷意,“干嘛?”

张春丽叉着腰骂,“你做贼心虚是吧?跑什么跑?粮票是不是你拿的?!”

宋姣姣没说话,孙玲玲就骂开了,“你有病吧张春丽?宋姣姣来我们知青院,带的粮票比你多,肉都带了十几斤!你是什么东西,说她偷你的粮票?”

孙玲玲不喜欢宋姣姣,但她也吃过宋姣姣带的东西,她实话实说,张春丽一时不服,但又知道宋姣姣平日作风。

他们这些新来的知青,没负责种树,天天就在地里干活儿,被孙玲玲这么一骂,她干脆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边哭边喊,“我不活了!粮票没了,我只能饿肚子了!谁能想到知青里还有贼呜呜呜……”

正在做饭的刘畅和胡蓉出来看情况,知青丢粮票这事,以前也没发生过,刘畅黑着脸,饭也不做了,斩钉截铁的,“张春丽,你粮票有啥特别记号?要是方便辨认,我们搜一下屋子就知道你粮票在哪儿。”

她看了看其他人,又看向另一个新知青黄果果,“要是你粮票和其他人的没什么区别,我们也是有心无力啊!万一你赖别人的粮票怎么办?”

毕竟人心不可测,这知青新来不久,谁也不了解呀?

张春丽听刘畅这么说,冲出去就要撞墙,“我要是说一句胡话我一头撞死!我粮票丢了,我死都要揪出来是谁拿的!”

她咬牙切齿,抹着泪,“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粮票啊!”

宋姣姣:“……”

她默了默,“我们出去上工都是锁了门的,回知青院大家又都在,张春丽,你要不再想想,你是不是把粮票放忘记地方了?我们中间就算是有人偷粮票,也得找个粮票多的偷啊,就你那三瓜两枣,偷了不是逼你饿死?咱们这没人那么恶毒吧?”

张春丽想反驳,随即神色一怔,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菜叶儿,脑袋耷拉下来,“算了,不见就不见吧,我要我家里人再寄一些过来,我,我还可以找你们借……”

看她那神色,宋姣姣就知道她是想起来了。

但是这人吧,就得长点教训。

不然以后处处找他们麻烦,谁受得住?

“那可不行,你粮票没了,我们得好好搜搜,要是真把你饿出个好歹,那我们罪过岂不是大了?”

宋姣姣扯了扯刘畅的胳膊,“组长,不如就从张春丽同志那里搜起吧?万一她记错了地方,又或者是粮票遗漏在哪儿了,咱们也好给她一个交待啊?”

张春丽赶紧站起来,一张脸羞得发红,“不,不用了,那样太麻烦你们吧?大家都是一个院的,和和气气最好了。”

“和和气气?那刚才谁一口一个捉贼呢?”

孙玲玲没好气道,“我看你就是有病!”

刘畅也看出端倪,不过她给张春丽留了最后一点颜面,转身继续去做饭了。张春丽确实也没想到,是自己记忆混乱了。

她一直都放在小包里的。

但前两天她怕人惦记,就偷偷塞到枕头里了。

只是她自己都忘了这茬。

站在院外的刘宓眉头微蹙,她刚才听到动静就赶过来了,不过在听到宋姣姣大嗓门的时候顿下了脚步。

她很疑惑。

宋姣姣怎么能一下猜出,张春丽是放忘记了地方?

第10章

“姣姣,刘宓同志有事找你!”

宋姣姣正蹲地上检查果树,听到身后喊,回头瞟了眼,刘宓站在不远处,照常是往日打扮,只是头发又剪短了些,毛茸茸的脑袋,看着怪好欺负的。

她捶了捶发麻的腿,朝刘宓走了过去。

说起来已经好些时日没有见过刘宓,自上次她感冒发烧后,刘宓就很识趣“退出”她的世界。她倒是自在了一些,但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

她拍了拍手上的土,笑容灿烂,警醒自己,将刘宓当做普通村民,“刘宓同志,什么事?”

刘宓强装镇定,“上次我说要收徒弟,一直没有合适人选,想让你帮忙推荐一个靠谱知青,男女都可以。主要是要识文断字,人要足够机灵。”

宋姣姣有些奇怪地看她。

怎么又扯到收徒弟这事儿上来了?

“我听说,几个村都有人主动来找你拜师,我想,用不着我推荐吧?”

她就认识老垭村的知青,不是她说,就知青院那几个,还不如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