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刚分手的那段时间?, 池黎的状态很不好。
她整日睡不着,只要躺在?床上闭上眼,脑子?里就满都是?他的身影。有他在?第一个雪天等在?礼堂外张开的怀抱,也?有他喝醉了吻过来的脸。那会儿的她有些后悔分手这个决定,甚至有些怀疑对他的苛求是?一种无理取闹,她有些搞不懂自己,又觉得对不起符霄。
池黎不明白为什么人是?这样复杂的动物,就连简单的想与不想都能争个昏天黑地。
她蜷缩在?卧室的小沙发上,透过窗子?望着他最后离开的街道,睫毛湿了又湿。
后来曲雅凌陪她聊了一个晚上,她也?在?她那发现了酒精是?种不错的安眠药。
四年?如流水一样过,她想起符霄的次数也?渐渐少了,他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模糊到都不怎么在?她的睡梦中出现。
直到她回国前夕,在?伦敦那间?窄小的公寓再?次翻出了当时那个奖杯。
那是?她想起符霄的第一次。
而第二次,是?回国的飞机上,做了一个关于他的模糊到不行的梦。
池黎晃了晃脑袋,努力将思绪拉回现实,望着机窗外不断拉近的地面,她才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锦明。
好久不见。
十月多的傍晚透着秋天气息,凉风拂发,卷着池黎的发梢往身上拍。
她拉着行李箱到站台,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前往提前就预定好的酒店。
顺着熟悉的街道一路向北,时隔五年?,她再?次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气息,以及那种物是?人非的落寞感。
最初得知?画展的举办地定在?锦明时,池黎就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做思想斗争。她怕在?这里看见那些旧景,也?怕遇到某些旧人,这些人或物太容易勾起某些不合时宜的回忆。
但人总归要往前看,她又不能一辈子?都不来锦明。
车子?平稳地拐过某个街角,有阵凉风从车窗缝隙中进来,抚过池黎的睫毛。
她眨了下眼睛,看到窗外一瞬而过的锦明大?学,还是?那几个金色的大?字,只不过新鲜面孔换了一批又一批。
池黎无奈笑笑,垂头给手机解锁,又在?联系人中找到苏可星的名字,给她发了个定位。
酒店是?主?办方那边帮忙订的,隔两条街挨着锦明市的美?术馆,也?就是?画展的举办场所。
池黎在?门前下车,又在?前台办理好入住手续。
推着箱子?乘电梯上楼,苏可星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还是?那副火急火燎的性子?。
池黎勾唇笑了笑,按下接听,苏可星的大?嗓门瞬间?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池黎!你居然回国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没提前给我说!太不仗义了吧你!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啊?”
“当然有啊。”池黎轻笑,“我这不是?一到锦明就给你说了。不光说了,还发给你定位呢。”
她一边回着苏可星的电话,一边从电梯间?转出来,顺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找自己那间?房。
苏可星从手机那头哼她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到了锦明这地方才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人。”
“哪有?我心里时时刻刻装着你好吧。”
苏可星:“狗都不信!”
池黎笑她这比喻,推着行李箱拐了个弯,往前,终于在?右手边第二间?房的门上看到了手中房卡上的数字。
刷卡,推门。
苏可星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几天前。”池黎把房卡插到电源里。
“那你不好好在家里待着,怎么跑来锦明了?”
池黎把箱子?推到茶几边上,自己坐到了床上:“有点事?要办。”
苏可星哦一声,没问她那事?具体?是?什么,只是?自己估摸了下时间?,问她在?这边呆多久。
池黎算了算,告诉她:“应该一个多星期吧。”
苏可星:“那你明天有空不?咱俩见一面啊。”
池黎很爽快地说行。
即使苏可星不约她,她也?是?要约苏可星的。
两人没什么边际地又聊了十几分钟,才结束了这通电话。
晚上没来得及吃饭,又懒得出去,池黎就打算点个外卖。在?外卖软件翻来翻去,最后点了她上学那会儿爱吃的一家店,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依然红火,池黎惊喜,迅速下单。
外卖送过来还得一段时间?,池黎开始收拾自己带过来的行李。
锦明的秋天阴晴不定,她上大?学时就深有感悟,因此带过来的衣服足足占了一整个行李箱。
池黎把它?们从箱子?里拿出来,又整理平整,挂到了酒店的衣柜里。
做完这些,外卖才来。于是?池黎一边吃饭,一边处理李形那边发过来的文件。
画展还有太多琐碎的事?情没来得及处理,李形约了她明天下午见面,幸而不是?中午,没跟和苏可星约好的时间?撞到一起。池黎挺满意,算着还有一整个上午的时间?用来睡懒觉。
然而计划往往是?好的,现实却未必如此。
早上十点的闹钟被池黎无情关闭,再?睁眼已经十一点多,原本计划好的化妆时间?直接被压缩成零,池黎只能从床上弹射起来,然后打个底匆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