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博弈之际,陡然乍起的枪声打断了一切。

守在?门口的三名手下应声倒地,子弹精准地穿过他?们的大腿,限制了最基本的行?动。

苏桥原本装作倒地不起的模样,就是为了趁乱摸到沈渊踢开的手枪。

她原本保持匍匐射击的姿势,又迅速翻身站了起来。

“沈听晚,把枪放下,放下!”苏桥双手托举着枪柄,对准沈听晚厉声警告着:“你罪不至死,不要把自己逼到无路可走。”

“哈哈哈...我都?说了她没失忆,你偏偏就是不信邪。”沈渊夹在?二人?的中间,发出刺痛沈听晚鼓膜的嘲笑声。

沈听晚扬起高低眉,突然自己就变成了可笑的小丑,被欺骗激起的怒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沈初...不....苏桥...你演得可真好!”

“看吧,你背叛我不也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么?”沈渊火上浇油,继续用言语刺激着她的情绪。

沈听晚声嘶力竭,用尽全力将枪口摁在?沈渊的太阳穴,“你闭嘴,闭嘴!”

苏桥试图靠近一步,好声好气地劝着:“晚晚,你冷静点!”

“别用这种称呼来恶心我!”沈听晚控制不住眼尾荡起的红晕,她眉目蕴着疼痛,却不吝笑容:“所?以...车祸是假的,手术是假的,失忆是假的,喜欢也是假的...好一个偷天换日。”

苏桥冷冷凝视被欺瞒伤害的沈听晚,反问着:“沈初不也是你们编造的存在?么?听我的话,我们一起把沈渊带回警队,你作为污点证人?可以降低罪责的。”

“你觉得我现在?还需要跟你谈条件吗?回不去了。”沈听晚恨透了,她带着沈渊步步倒退着走到车前。

屋外的手下看到老板被挟持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全都?马上离开这里,马上!”沈听晚一声令下,解散了所?有人?。

苏桥手里有枪,便有了话语权,她叫住距离自己最近的人?:“把受伤的人?带到车上。”

沈听晚就着枪柄狠狠砸在?沈渊的后颈上,一下没成功,便又来了一下,挟着晕倒的他?躲进了车里。

离开时,她对着苏桥留下最后一句话:“我在?十七港等你。”

*

苏桥随便抢走一辆车,她不明白?沈听晚为什么要去十七港,跟着跟着便把车给跟丢了。

她的身体还处于虚弱的状态,以她对沈听晚身手的了解,若是肉搏,如今的状态根本不占上风。

有那么一瞬,她想立马联系江查,但出于某种私心,她做出了不够理智的选择。

她需要独自完成使命之外的复仇,凌驾在?法律之外的手段。

抵达十七港时,她看到废弃办公楼外有一条拖拽的血痕,顺着血痕朝朝走廊深处走去,在?某间办公室里寻到了沈听晚和?沈渊的身影。

沈听晚学着苏桥的方式,在?沈渊的腿上一边开了一枪。

此刻,她倚靠在?灰扑扑的桌子前,细高跟踩着沈渊受伤的腿,枪口也抵在?他?的头上。

终于等来孤身一人?的苏桥,沈听晚阴鸷的面庞浮起浅浅的笑。

苏桥为表自己不会乱来,她将枪别在?了后腰上:“为什么要特意?跑来这里?”

沈听晚垂头看着血流不止的沈渊,撇撇嘴:“这里应该是你噩梦的起源吧,我当然要来一趟,让你重拾旧梦。”

沈渊被一个女人?羞辱到这番境地,他?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低吼着:“沈听晚!你究竟...究竟想怎样?”

“我想怎样?”沈听晚用细高跟狠狠碾着他?的腿伤,咬牙切齿道:“我当然是想让你死,但你的死一定?要充满意?义才行?。”

受伤对于无法凝血的沈渊来说是致命的,就算不吃子弹,他?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

他?急了,怕死地祈求着:“晚晚,听爸爸的话,带我离开,我的一切都?会是你的,我发誓!”

“像你这种人?发的誓就当是放屁,亲生女儿?的命都?不放过,更何况我一个捡来的呢,你最好把嘴闭上,免得死的更快。”

沈听晚的警告是有效的,沈渊不再吭声,只能用着求助的目光望向苏桥。

苏桥举着双手,朝前靠近一小步,“晚晚,你究竟想干什么,你可以把诉求先告诉我。”

“我说过,别用这种恶心的称呼唤我,苏桥,你让我感到恶心,很恶心!”沈听晚失控地咆哮,她将枪口对准苏桥的心脏,恨不得一枪毙了这个欺骗自己的人?。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你先说!”

“杀了沈渊,我要你杀了他?,你一定?很想这么做吧。”沈听晚提出了苏桥无法实现的要求。

明知道苏桥警察的身份,这样的要求无疑是让她知法犯法。

苏桥抿直唇角,她何尝不想,只能沉默回应。

“怎么,不敢?他?对你说的那些?话,你连开三枪都?不为过,他?不仅抛弃你的母亲还言语诋毁她,如今又要你充当血包,要你的骨髓要你的肾脏,让你不吃不喝,让你做惨无人?道的电休克,难道这些?都?不足以让你动手吗?”

沈听晚擅长言语蛊惑,说的每一句都?是戳着苏桥的痛点,试图煽风点火将她拉下深渊。

“不,阿初...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我是爱你的...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把你认回来,别听她胡说八道,你不能信她的!”沈渊也怕了,他?又装出那份慈爱的模样,想要为自己争取同情心。

可这些?话不说还好,说了反倒激起苏桥的愤怒。

“你闭嘴!”苏桥一个箭步冲上前,俯身拽着沈渊的衣领嘶吼着:“你有什么脸当我的父亲,苏瑾羡没遇到你,她这辈子不会活成那样,她不会死!你精心设局三年,冒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危险,是为了认我吗?你要的是我这一身的骨血,要我的器官,让我当药引子来苟活续命,沈渊你该死,你真的该死!”

沈听晚却在?这时将枪口怼到了苏桥的额心,她挑着眉梢,静静欣赏苏桥怔松的表情,“对我来说,你也该死啊。”

苏桥抬眸看着她,举起双手缓缓站起身:“对不起。”

“你不是我的阿初,我没必要对你仁慈,你知道你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沈听晚站起身,脚跟深深嵌进沈渊的腿里。

“啊!!!”沈渊被剧烈的疼痛惹出低吼,他?的额上已经密布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