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听晚和安嘉钦约在某家不起眼的居民?咖啡馆里?。
安嘉钦一如既往严谨的职业装扮相,她搅拌着?咖啡闲聊:“最近一直大暴雨,你的货快要?到港了,怕是会被延期检查,不会影响你的交易计划吧?”
眼看着?货期将近,舟海连日暴雨影响了进港计划。
她嘴上关心的是会不会对沈听晚的生意造成影响,实际上她在乎的是自己的回扣会不会因此?落空。
沈听晚并不愁一两天的拖延,最近她的重心都?放在了另一件不为人知的事上。
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她端起咖啡小呷一口,不以为然着?:“没关系,迟几天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只要?能顺利过关就行。”
“我都?安排妥当了,你的货届时会混在集团的货品里?一起入关,检查起来的工作量很大,海关的人自然不会太?多?为难,只要?这个数目到位就行。”
安嘉钦下了定心丸,朝她搓搓手指头暗示。
沈听晚虚着?眸子,玩味地笑?:“看来是尝到甜头了,胃口也变大了。”
“我不关心别的,只要能赚到钱什么都好说。”
安嘉钦确实尝到了甜头,她有时会觉得当初抵触沈听晚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
不可置疑,这女人确实是她的命中福星。
不管是冒着?风险私下违规操作,还是关于感情的进展,沈听晚无疑是给她带来太多无法想象的好处。
她从不觉得沈听晚的出现是改变自己的契机,而是这个女人让她意识到自己真?实的嘴脸就是这般贪得无厌。
“你和池珏最近怎么样了?”沈听晚换了话题,毕竟周围人多?嘴杂,交易的事浅谈几句适可而止。
“她还在生那次吃饭的气,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安嘉钦表现出无可奈何的模样。
好不容易和池珏修复的关系,脆弱得轻轻一碰就变得支离破碎。
沈听晚侧头看着?窗外的街景,她没有义务去教导对方?该怎么做,只是耻笑?着?:“即使你的情敌失忆了,你也无法?改变一些事,就好比撼动池珏的心,我劝你还是另寻新欢吧,自古以来...吊死在一棵树上的人,没一个落得好下场,都?是自讨没趣的恶果,何必呢?”
“你懂什么,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我也奉劝你一句,傍着?一个脑子出问题的人,你也未必能讨到自己想要?的。”安嘉钦将咖啡杯重重磕到桌上,她不容许任何人来嘲笑?自己在感情上的失败。
也许今时今日的她还没有意识到,她那可笑?的自信心因为这些甜头而迅速的膨胀。
可膨胀的气球不知道,在撑起的强大时,也必然要?承担炸裂后?一无所有的沉重代价。
沈听晚盯着?被只言片语整破防的安嘉钦,犹如站在高阶维度里?的神?,笑?看着?被欲望操控的蛆虫。
她有点可怜安嘉钦,不明白池珏究竟有什么魔力,让她近乎疯狂的偏执,同时又嘲笑?她是单相思的舔狗,什么好处都?没讨着?偏偏先感动了自己。
久久凝视之后?,沈听晚从款包里?取出一支安瓿瓶,悄然推到对方?的面前,“送你个好东西。”
安嘉钦捏着?小瓶子细细端详,透明的玻璃没有任何标注,索性投去疑惑的目光,“这是什么?”
“混进水里?无色无味,喝下去不到十?秒就能让人陷入昏迷,维持的时间可以长达二十?四小时,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既然软的不行,何不试试强取豪夺?”沈听晚笑?容狡黠,不用过多?赘述,好坏的选择全凭安嘉钦的歹念是否强烈。
“你比我想象的更坏。”安嘉钦嘴上调侃,却也很自然的将小瓶子放进款包里?,展开一抹心照不宣的笑?。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沈听晚举起杯子与之碰了一下,“预祝我们都?能得到真?正想要?的东西。”
......
沈听晚回到家后?,沈初便一直缠着?她陪自己看电影。
俩人依偎在卧室的床头。
电影演了什么并不重要?,沈听晚无心观看,旁边的阿初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侧头看向睡颜恬静的阿初,她借着?床头小台灯的微光,忍不住伸手去勾勒那优越的面庞。
原本平静的眸光在细细欣赏间,泄出无比憎恨的阴鸷。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沈初以名?字的形式贯穿着?她的生活。
沈渊总是在她面前幻想亲生女儿是怎样的优秀,在得知她成为了一名?刑警队长,时不时会啧啧称赞女儿随了他的优良基因。
无形中的比较最为残酷,自那时起,沈初便成了沈听晚的假想敌,也成了她无法?摆脱的梦魇。
沈听晚对自己的定义精准又刁钻,她自知是沈渊卖命的附属品,忙于周旋在翡冷翠的其他势力,忙于替养父赚更多?的钱,还要?摒弃情感去充当婚姻的傀儡。
想到这里?,她咬着?腮帮子扯起牵强的笑?,笑?命运不公平,笑?自己怎么还没有强大起来。
吱呀一声,卧室的门推开了一条缝。
沈渊杵着?拐杖露出小半边阴暗的脸,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沈听晚一眼便转身走向了书房。
沈听晚会意父亲的眸光,便扶着?阿初的脑袋,让她能安稳的躺到枕头上,转而趿上拖鞋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卧室。
走进并没有亮灯的书房。
闪电在窗外骤然闪过,也将沈渊的面庞加深了阴郁的雕琢,一室的清浅被屋外爆发的雷鸣搅碎。
他杵着?拐杖斜倚在桌前,待到沈听晚走近时,拐杖狠狠抵住她的肩口,隔出一道无法?靠近的距离。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是无声的警告,惹得沈听晚迅速顿住了脚步,惶然不解地盯着?他。
“我足足宽限了你三个月的时间来处理舟海这些破事,没用的东西,你让我很不满意。”沈渊厉声呵斥着?沈听晚,平日伪装的和善终于在黑暗里?被撕破。
这些伤人的词汇,沈听晚已经听了二十?年,她习惯了沈渊独裁者的行事作风。
“父亲,我也很想尽快让您带着?阿初离开,可她是个大活人身份又特殊,警察盯得紧,我们总要?步步稳妥才行,得寻到逃出生天的好机会才能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