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炤沉了脸,对这只不负责任的黑蛇无语至极。
在黑蛇粗壮的蛇尾被花豹咬住时,夕炤眼皮一跳,抱着花花在一旁等着的好脾气都没有了。
她没想到这两个兽女越打越凶,她们有着同源的血契,是不能相互打架的!
“释宴!若洄!你们不去找菀菀了?我怎么只找到了花花,欢欢呢?”想到失去妻主的那些虎族兽女,夕炤心烦不已,她只想快快地找到菀菀的幼崽,然后再去找菀菀!
“欢欢欢欢!被她杀死了!!”听到狐狸的质问,黑蛇张大蛇口,她挣脱开花豹的撕咬,蛇尾绷紧,像鞭子一样抽在花豹的脑袋上。
“我没有!”她们打得越凶,结契的部位就越烫,若洄的一只眼睛本就被鲜血糊住,脸上也烫的厉害,被火灼伤一般的痛,她越痛,下嘴也越狠,越狠,又越痛。
这就像一个循环,若洄一点也不想再和黑蛇打下去。
拉开两个打得疯狂的兽女会消耗体力,甚至可能会受伤,夕炤也不去劝,把花花放在头顶,她便打算离开了。
“那我先去找菀菀了。”
她走得毫不犹豫,失去崽崽再失去菀菀可不行,释宴恢复了些
若洄呲着牙,她重重地咆哮一声,想要让黑蛇从她身上下去。
释宴同样筋疲力尽,她不甘示弱地嘶嘶地叫着,就是不下来。
怕狐狸走得太远,若洄还是忍痛追上了狐狸。
期间,在释宴混乱的语序中,夕炤这才了解了她们打架的起因。
“我...对不起,我想去找菀菀,就忘了看花花她们...”若洄张张嘴,最终还是小声地道歉了。
“那是我的崽崽!”释宴瞪大眼睛,一副又要步入癫狂的模样。
面对两个兽女的争执,夕炤沉默着,她闻不到菀菀的气味,心底担忧又害怕,生怕菀菀遭遇不测。
“那只鲛人呢?”她冷不丁插话道。
“她...她好像也去找妻主了...”若洄仔细地想了想。
闻不到气味...或许那条人鱼找到了菀菀,但菀菀走了水路吧?
夕炤拧着眉,小心又慎重地甄别着方向。
兽女的大都恢复能力很好,只是释宴少见地注入了自己聊胜于无的毒液,走得快天亮的时候,斗嘴的蛇豹都不说话了,若洄更是浑身都麻了。
她顾自趴在地上,小心地舔舐着自己被咬出来的伤口。
这条蛇的蛇毒似乎得找一种花来解,可恶,她快要走不动了。
*
这一觉宋菀时睡得并不安稳,昏迷中,唇齿间被塞进了滑腻又柔软的什么,像是肉质细腻的鱼类,生的三文鱼刺身,恍惚间,宋菀时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
她还在过着三点一线的日子,平淡如水,忙碌又充实。
餐厅里的自助三文鱼肉片要蘸特定的酱料吃,吃着不好吃,但煮熟了反而有些像嫩滑的鸡肉...
“咳咳咳...”不好吃...宋菀时立刻惊醒,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却一口就吃进了柔软的兔毛。
是茶梧!
茶梧这只小兔子用自己的肚子压着她的脖颈,只顾着给她的脑袋保温了。
她的兔毛已经变得香香的了,想来也是小兔子频繁地舔毛洗小身子的结果,宋菀时轻轻地抱起她,把茶梧放在了一边。
湿掉的鞋袜也被茶梧脱去放到了一遍,现在摸着已经半干了。
空气中的水霉味很重,咽喉部也有些痒痒的,宋菀时忍不住得想要干咳的更厉害些,又不想吵醒茶梧,半穿上鞋,她摸着洞口微微泛起的光亮,轻手轻脚地爬了出去。
晨起的光辉一如既往地洒向大地,就像什么也没发生的那样,和煦又温暖,沐浴着晨光,宋菀时抬起手臂,细细地观察着最为严重的伤口。
受伤的时候很痛的,但此刻已经不痛了,上面敷着的草药已经干透了,轻轻一抖就会下来大片,止住血的手臂仍是有些肿痛,但外翻的血肉干净,并没有感染的迹象。
或许这些草药是有用的。
四下看去,洞口爬不进去的潮灵蜷缩着抱着自己的鱼尾,单薄的身体一直在起起伏伏,消瘦的脊梁曲着,整条人鱼看起来像一道半圆的弧形,她似乎很冷,嫣红的唇冻的发白,尾鳍也结了薄薄的冰,甚至头发上也有。
宋菀时蹲下身去触碰人鱼的身体。
触手冰凉,若非潮灵一直在呼吸,她几乎以为人鱼已经死去了。
同样的,缩在石壁下的月野整夜未眠,她的鱼尾里面疼,她抱着鱼尾舔了许久也无法缓解这份剧痛,月野惊惧地看着昏睡的同族兽女,喉咙里发出不断地咕噜声,她咕噜了整个后半夜,现在有些哑了,月野虚弱地缩在一起,盯着那边走出来的女人。
“咕咕...”月野试探地往女人那边爬了两下,又缩了回去。
她有些害怕没见过的女人,虽然本能地想要靠近,又担心自己再次被伤害。
宋菀时先一步注意到了这条奇怪的小人鱼。
之所以叫她小人鱼,是因为月野的兽形鱼尾真的要比潮灵短许多,虽然宋菀时看不清她的面貌,但猜来也是和茶梧差不多的。
她缓缓地靠近了这条小人鱼。
宋菀时刚一靠近,小人鱼便努力撑起上半身,她拿起木叉,喉间发出刺耳的威胁声,她没有像潮灵那般鸣叫,而是不断咕咕咕地叫着。
“咕咕咕......咕”小人鱼的声音短促又嘶哑,这似乎是她新学的语言,她的发声毫无章法,听着并不像潮灵那样有规律。
小人鱼的鱼尾拖在身后,灰扑扑的不动弹,像是受伤的样子。
“你受伤了吗?”宋菀时尽量柔着嗓子轻道,可她也许久没有喝到干净的水,听着也不那么利索。